倒是洛千雪,聽到了聲音扭頭一看,竟看到了林氏。
他雖是愣了一下,卻還是站起來幫林氏付了包子錢,將她領了過來。
林氏神情恍惚,見到許辭的一剎那,她臉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梓清,你怎麼在這兒……”
洛千雪從身後的桌子旁隨手拿了一個板凳過來,示意林氏坐下,“我們是一起的。”
“當初在我之所以出現在苗疆,也是受許辭之託,去了之後我就發現了被困的你,這才將你帶了回來。”
洛千雪的話半真半假,只說了是受許辭之託去的苗疆,卻沒說是為了什麼。可他錯過中間最重要的理由,只說了最後將林氏救出來。在不瞭解事情始末的人聽來,便會誤解為許辭託洛千雪到苗疆救出林氏,帶回來安置。
林氏便是這般想的,她懵了一下,那時在苗疆巫神族遭遇的恐怖經歷歷歷在目,當時自己的女兒便就在身邊,卻對自己不聞不問,冷眼旁觀。
而這個當初自己一向排斥的許辭卻千里迢迢託人來救她……
兩相對比,孰善孰惡,反差尤重。
林氏心中悔恨不已,她雙手捂住臉,羞愧地無顏面對許辭。
洛千雪見氣氛不對,便開口問林氏為何在此。
林氏抹了把臉,嘆口氣。
原來許梓穎不在了,許梓涯也離家出走,她自己獨居一隅,終日恍恍惚惚,寢食不安。
她總覺得不能這般無依無靠,怕到死再也見不到親人,便打算出去找許梓涯。
當初許梓涯是往南走的,她半月前出發,向南而行,路上被人騙走了盤纏,只得邊討食便走,輾轉來到了這裡。
洛千雪和許辭互視一眼,均是有些不忍將真相道出。
當時埋葬許梓涯是王氏親力親為,當時林氏受了刺激,洛千雪便也沒有將許梓涯的死訊告訴林氏,讓她還抱著一絲念想活下去,總好過萬念俱灰。
許辭縱使對林氏頗為不齒,可她已受了應有的懲罰,早已與他恩怨兩清。
林氏講完這些,想想如今自己的處境,雖是難以開口,卻還是拉下了臉:“梓清,你大人有大量,便看在你我同住一簷十年的份上,一併捎上我吧。我保證,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許辭望著林氏,竟有些無可奈何。
如今已是極為靠近前線,此地民不聊生,魚龍混雜,若是將她丟在此處,不過幾日便會曝屍荒野。若是自己不答應,倒顯得不近人情。
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今早無爭名逐利之心,他倒也不怕她會弄出什麼么蛾子。
既然不怕她折騰,許辭倒也不怕帶上她。想了想,許辭終是點點頭,“好,我們要去金國,你便隨我們同去吧。金國如今太平安康,我上次去金國時曾見一身影與許梓涯極為相仿。沒準便真是他。到了之後,你自可隨意離去,到金國各地去尋他。”
林氏感激不盡,激動地伏在地上連磕三個頭這才起身退到一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躬身微微彎腰謙卑地站著。
是夜,林氏在樹下睡著,洛千雪才偷偷與許辭摸黑道:“許梓涯不是死了嗎?你當真之前在金國見過他?”
許辭一笑,“怎麼可能,只是為了讓林氏活地更有尊嚴罷了。”
洛千雪望著不遠處樹底下的熟睡的林氏,頓了頓,壓低嗓音道:“說來林氏也真是可憐,親生女兒對其視而不見不說,還殺了自己的親哥哥。”
許辭抿著唇,想起前世鬱郁而亡的母親,“可憐之人,自也有可恨之處。天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之後幾日,眾人又趕了五天的路,可就在第五日,快到月國和金國附近時,林氏突然聲稱腹痛難忍,要去叢林方便。
自此,一去不回。
洛千雪輕功了得,循著蹤跡追查林氏方向,竟發現林氏往月國去了。
許辭聽後,竟是怒極反笑,“她被自己的女兒折騰地還不夠,還要再遭一回罪這誰都攔不住她!我們走!”
……
許辭望著這依然繁榮的陵州,想起沿路趕來時路過看到的一片焦土和荒蕪。
明明只是一山之隔,這裡卻是安然無恙,那邊卻要飽受戰火侵襲。
一山之隔,天壤之別。
收回自己的思緒,許辭搖搖頭,望著迎面而來的兵隊,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金國皇后——公孫拓。
三日之前他們已飛鴿傳書給公孫拓,表示若是路上不耽擱,三日後便到達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