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咬咬牙,惡狠狠道:“他就是如今月國君王最看重的繼承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皇子——宇文天成!!”
終於喊出此人名字,林蕭舒了一口氣,一下子像老了十歲般,苦笑道:“我一生為月國皇家效力,常人人立有戰功,會被歌功頌德。”
“我們這些細作,卻只能默默生活在暗處,如陰溝裡的老鼠,不見天日,不見光明。到頭來,不管成功失敗,只會是上位者手下的亡魂,一場戰事失敗成功與否,都被視為恥辱的下作陰險之人。”
“兩國交戰,你們講究公明正大,但我們這些細作,又何嘗不想光明正大。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狗。”
“我一生付出,到頭來,連子嗣都沒有留下。唯一的兒子也是生性頑劣,紈絝不堪,不能重用,這都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啊。”
黑夜中,墨夜神色晦暗不明。他鷹眸微眯,一雙眼睛亮的驚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細作時黑暗裡的產物,暗衛又何嘗不是。
只是暗衛尚且好些,是為了維護皇權而生,但是這些細作,卻是真正的皇權犧牲者。
可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你雖是皇權的犧牲者,卻也殘害了無數生靈百姓,你可憐,那些無辜民眾更加可憐。
你的所作所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殘害了他們,便就該向他們贖罪。
墨夜雖可憐林蕭,卻並不同情於他,因果報應,他如此下場,只是這些年的積累導致罷了,並不能全都怪在那宇文天成身上。
到頭來,還是林蕭自己心中的惡意,催生了如今下場。
李昊琛卻沒有聽林蕭的一番自怨自艾,他拿了紙筆過去,“這些年那些細作都被送去了哪裡?都寫出來。”
林蕭如今再無反抗之心,他連句反駁的話也不說,只抬頭望了李昊琛一眼,便接過紙幣,低頭寫了起來。
約莫寫了有一刻鐘時間,林蕭才抬起頭,放下毛筆。
顏四將墨跡還未乾透的名單雙手呈給李昊琛後,李昊琛這才喚來士兵,將林蕭重新押回了囚車。
林蕭走後,李昊琛才轉頭問向顏四,“我這些年在北關打仗,這宇文天成有何事蹟?”
顏四思考片刻,回道,“宇文天成被稱為月國的神童,一歲能提筆,三歲能作詩,足智多謀,被月國君極為喜愛。外表常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人稱“雅皇子”
“京城人士常將您與他放在一起替,說曜國有煞神太子,月國有雅賢皇子。”
“只是就是這樣一位聰明的皇子,兩年之前卻被費大將軍擒住,用來交換了二皇子回來。”
顏四頓了頓,許久,才開口,“請恕屬下失言,我當日還不覺得這有何奇怪。可今日聽林蕭一眼,微臣突然舉得這其中蹊蹺甚多。”
第47章 太康回憶
當夜顏四與李昊琛密聊許久,兩人才各自回了休息之處。
隊伍日夜兼程,四日後安全抵達京都,面見聖上。
因抓到潛藏多年的月國細作,太康帝龍顏大悅,整個早朝期間,將太子李昊琛從上朝那一刻開始誇讚,一直稱讚到下朝為止還不罷休。
太子如今歸來,正要準備諸侯各國朝拜事宜,而且揚州月國細作的重要案情他也審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太康帝便將此事交給了刑部和公孫御合辦。
至於前揚州知府林蕭的下場,他潛伏揚州多年,不僅竊取了大曜國眾多機密,私抬鹽價擾亂國市,以權謀私收受賄賂,傷人性命無數,更甚至要利用揚州瘦馬來禍害朝野。
哪一個罪名拿出來都是殺頭的大罪,罪上加罪,太康帝當朝判了他一個滿門抄斬,半個月後午門斬首。而林蕭罪惡滔天,被處以五馬分屍,分屍之後將他的屍首帶去西關懸掛在離月國最近的西城城門之上以示警告。
至於恭親王妃,太康帝礙於皇室顏面,並未當朝講出其中私密。但他私下已向恭親王傳了密殺的聖旨,並附了密函,密函之中已將恭親王妃的身份前前後後詳細講明。
此事處置之快,令眾朝臣不禁咋舌稱奇。
按理說越是大案,便越是要謹慎小心,仔細審理,斷案過程便拖得越長。
可太子殿下處置此案,前前後後只用了半個月時間,而太康帝更是下旨半月後便將這些人斬首示眾。
此事一來可見太康帝對太子殿下的信任,二來便是太康帝當真是被月國氣急了,打算來個殺雞儆猴。
二十天後便是諸侯國來訪,在諸國來朝的前五天卻要在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