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顧子騫壓低嗓音,拉著清濯,抓頭看著顧瑾汐,“凡事量力而為,別太為難自己。大哥……如果大哥知道,也不會同意你以身犯險的。”
“我明白。”顧瑾汐閉上眼深吸口氣,轉頭朝半夏和溫安延示意,溫安延沒有想到顧瑾汐竟然會同意自己進去,心頭還有些小興奮,可聽到顧瑾汐的話,心就立刻沉了下來,“稍後我會施針將大哥心臟周圍的穴位全部封起來,那個時候大哥全身血液會有剎那的停滯,溫太醫,這就要勞煩你。匕首必須一次性拔出來,不能有任何停頓。”
“好,好!”身為太醫,溫安延自然明白兵器入傷口太深一次性拔出來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要避免二次傷害,傷在別的地方如此,更遑論顧子齊的傷口正中心臟。如果不是顧瑾汐在,怕是他都很難做到在保住顧子齊命的情況下將匕首給拔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顧瑾汐下針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遲緩,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髮絲流入脖頸,被汗水溼透的頭髮貼在額頭上,原就蒼白的面色此刻更是蒼白如紙,好似隨時都能暈過去般。
站在旁邊的半夏和溫安延早就已經呆愣主了,可顧瑾汐卻仍舊咬著牙,嘴角已經開始有猩紅流了出來,半夏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帕,眼眶中的淚早已經是忍不住,可卻只能生忍著,生怕發出聲音會驚擾了顧瑾汐。
“就是現在!”顧瑾汐陡然開口。
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溫安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匕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只聽到一聲悶響,血液飛濺,顧瑾汐眼疾手快,飛快地從藥箱中取了白色的藥散,往那不斷往外冒著鮮血的傷口上撒去,而後藥汁和藥丸塞入顧子齊的口中,動作麻利迅速,看得半夏和溫安延兩人都怔住了。動作老練,眼光很辣,便是連久經沙場的軍醫也很難做到,更何況這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便是平日裡應該也少有這樣包紮的機會練習吧,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之說?
腦子裡飛快地閃過某些念頭,溫安延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將匕首放在一側,想上前幫忙卻看見顧瑾汐寬袖一掃,所有的銀針已經落在指尖,半夏早已經將另一包軟綿的金針遞了過去。而顧瑾汐面色蒼白,嘴角不斷有猩紅的液體流出,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顧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溫安延生怕顧瑾汐有個什麼意外,對藥家的針灸之術他也只是有所耳聞,從未見過。
顧瑾汐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一半,軟綿的金針在她的指尖好似變得異常的堅硬,三寸長的金針一枚藉著一枚,全部沒入顧子齊的胸腔,並不算猙獰的傷口周圍只能看到金針的針尾所做的特殊標記。
時辰一點點過去。當天邊第一顆星星出現,泛起了魚肚白;顧瑾汐終於將最後一枚金針刺入,喉頭陣陣腥甜,她努力保持清醒,在最後一枚銀針落下,她臉上帶笑,張口一注鮮血噴出,眉眼卻仍舊帶著溫潤淺笑和釋然,總算是成功了。
“咚——”
愣怔中的溫安延和半夏尚未回過神來,就看到顧瑾汐已經仰倒下去。
“小姐,小姐!”半夏急了,趕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顧小姐!”溫安延也是急了,趕緊將顧瑾汐打橫抱起放到旁邊的涼榻上,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搭上了顧瑾汐的腕兒間,在探到她的脈搏時,頓時眸色大驚,“怎麼會這樣?”
門外聽到動靜的顧子騫已經顧不得其他,撩開簾子卻看到顧瑾汐躺在涼榻上的場景,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撥開半夏,看向溫安延,“溫太醫,我妹妹情況怎麼樣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溫安延不斷的搖頭,“老夫行醫數十載竟然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顧小姐她……”
秦嵐也是驚了,尤其是看到顧瑾汐那順著嘴角流出的猩紅血跡,胸前一片已經被血跡給浸溼了,那樣的觸目驚心,“溫太醫,顧小姐的身子,沒事吧?”
“顧小姐的身子本就羸弱,如今更是傷了心脈,若不好好調養,往後怕是……”溫安延看向顧瑾汐,他能夠感覺到顧瑾汐的心脈受損非常的嚴重;可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難道施針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危害?以往也曾見到過師父施針,可也不會……
顧子騫聞言,眉宇微微顰蹙著,“多謝溫太醫,今天的事情……”
“放心,老夫明白。”溫安延點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交給顧子騫,“這是師父囑咐,如果顧小姐施針受傷就給顧小姐服下。”
“替我多謝宋院正!”顧子騫接過藥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