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魔修的幾個大宗門,不知怎的逐漸安分起來,偶有作案,手段卻是越加殘暴;傳聞中的神獸鯤鵬在流光川上出現,揹負著一個連修者都不是的怪人,目的似乎是尋找流光玉;譬如秦不晝的舊友妖尊,在秦不晝隕落後就一直在妖界深處的九幽之地修煉,去年已凝練出第七道妖紋。
再譬如他們的師門虛玄宗,失去了秦不晝暫且有些萎靡不振,不過當春風吹來,很快便開始了新一輪播種煥發生機。如今掌門人親自帶隊,帶領所有融合以上出竅以下的弟子去往方丈小仙境探索尋寶。
門內發生的一些和秦不晝有關的事,白離川也挑撿著和他說了。
虛玄宗並不是什麼修真界第一的大門派,甚至也排不上前五。按照持有資源和弟子優劣排行,在正道中至多算個二流門派。
虛玄宗最閃亮的時候,就是在千年以前的第二次諸皇時代。以長虹尊者為首的“長”字輩是虛玄開闢以來最為優秀的一代。而秦不晝就是諸皇時代的虛玄宗最閃亮的星辰。
長虹尊者是目前掌門人的師尊,宗門的太上長老,秦不晝的大師兄。
不過修者一旦到了出竅期就會專注修煉,很少再管宗門內的事情了。長虹尊者如今正在閉關,長弦尊者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敢招惹白離川。
若是長虹尊者出來管事,長弦尊者根本沒機會跳到秦不晝面前。
秦不晝咂了一下嘴,放下碗,撥出口熱氣滿足地總結道:“好吃。”
白離川便道:“下次我做給您。”
“真的?”秦不晝睜著雙明亮清澈如孩童的眼,愉悅地瞅著他。
被他這樣一注視著,白離川又想到昨夜間發生的事情,不由面容微僵,略低下眼移開視線:“離川自然不敢欺騙師尊。”
秦不晝看了他一會兒,感知著從白離川那兒傳來的糾結和輕微抗拒的情緒,嘆了口氣伸手輕捏了下他的臉:“好了,我們上路吧。你還要歇一會兒嗎?”
白離川被他捏著臉頰,發出的聲音有些軟乎:“不用。”
撇除一些白離川不那麼願意回憶的因素,昨晚他是真的睡得很好。難得的好了。
兩人都是財大氣粗的主,秦不晝的腰包裡還塞著一大堆的陪葬品,於是便買了輛龍馬拉車用作代步。從闔州過去便都是人群聚集的城池了,用鳴凰趕路未免太顯眼。
儘管秦不晝很想昭告全修真界“老子回來啦快跪下叫爸爸!!”,但是他們此番並不是單純地遊山玩水,過早的暴露行蹤並不合適。
之所以選擇龍馬,會因為只有龍馬才不會看到秦不晝肩上那毛團子似的鳴凰就嚇尿。靈寵的血脈壓制很嚴重。龍馬有一絲很稀薄的龍族血脈,脖頸長滿鱗片,脖子長尾巴長肌肉矯健體力好。
秦不晝有的時候覺得龍這玩意兒也是厲害,真是日天日地日一切,只要是生物都能給他草翻配種。
秦不晝躺靠在馬車上,左右手拋著三枚鏤空雕花小金球把玩著。金球裡裝著香丸,製作香丸的原料之一正是流光玉,連仙人都會動心的三界奇珍。雖然只摻了一些粉末,但已經足夠買下蓬萊小仙境中的任何一座島。
而此時這座島就在秦不晝指間,隨著他的擺弄,令人精神一振的清新香味在馬車中絲絲嫋嫋地逸散著。
白離川交了元晶,問清了這些龍馬的具體細節,掀開簾子上了馬車後,秦不晝也不說話,只是坐在座位上自己玩著小金球。
臥榻前放了張低矮的小几,白離川跪坐到茶几前,背對著秦不晝,從乾坤袋中取出茶具。
不知過了多久。在金球撞擊,香丸滾動的聲音中,白離川緩慢地將小几上的一個玉杯拿起,執了旁邊的銀月紋壺,傾斜進入。
甘冽茶香如冰雪流於夏日,與香丸的清香相得益彰,層層疊疊地沁人。秦不晝側目看著端正跪坐著的白離川,白離川在身邊,他也能完全隨意地做任何事,他喜歡這種相處時這種自然融洽的感覺。
昨夜,他們幾乎除了身體上的結合以外,把所有能做的都做過了。秦不晝回想著神魂交融的美好感覺,不由舔了下唇發著呆,也不知道戀人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
秦不晝低下眼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彩色珠串,粼粼的折射著從窗縫透出的光線。龍馬拉著馬車踏空行駛,在鳴凰的監督下驅趕地十分平穩。
白離川回過身,喚了一聲:“師尊。”在秦不晝看過來的時候,恭謹地雙手將茶水端送到秦不晝手中。
秦不晝接過,順手摸了把徒兒微涼的手,把金球塞到白離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