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後一座之前被佔領的城池,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疲憊的將士來不及歡呼,來不及收拾戰場,倒頭便睡,紅色的營帳裡,銀甲白袍的將軍託著下巴,看著面前攤開在桌上的雪白宣紙。
一夜惡戰,秦不晝眼底帶著淡淡青影,臉頰上還帶著汗跡和斑斑血點,但他坐於桌案旁執筆的時候,精緻眉眼迎著初晨的微光,寧靜模樣不似人間。
衛初立在他身側磨墨,隨口問:“將軍要給誰寫信?”
“皇上。”
秦不晝嘴角翹著淺淺的弧度,筆尖染了染墨,揮毫在紙上縱橫流暢自上而下一行草書。
點如墜石,劃如夏雲,鉤如金戈。
比起大多數將軍那一手鬼畫符,秦不晝的字實在很漂亮。衛初由衷讚歎道:“將軍真一手好字。”只是在聽到那毫不意外的答案時,輕輕蹙了眉頭。
有些事,雖然秦不晝未曾放到明面上,但秦不晝麾下的心腹都心知肚明。
群臣只知帝王和將軍關係親近,甚至連對方早年的獨攬大權都能夠容忍,但衛初卻知道在這段感情中首先讓步的是秦不晝。
他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自斷羽翼只為成全帝王夙願,又在烽煙起時,披上一身戎裝用這武功盡廢僅比普通人強些的身體前往邊疆。
兩個男人的感情不需要旁人言說。然而衛初很清楚,自古天家多薄情。
有言道伴君如伴虎,他生怕那年輕的帝王對待秦不晝有幾分真心,終有一天會在前朝後宮的衝突下消磨殆盡。
“將軍如何做……我無權置喙。”衛初說,“只願您莫委屈了自己。”
而當數個時辰前,秦不晝在孤夜中橫刀驅馬馳騁沙場時,皇城御書房內燈火通明。年輕的帝王坐在案上,奏摺開開合合間,硃筆御批未有停頓。
王總管端來一碗助眠的熱湯,勸慰道:“陛下,不如您先歇著吧……秦將軍若在,也不會願意看您夜以繼日處理政事的。”
聽他提及秦不晝,蕭洛栩這才抬起頭。抿了抿唇,接過王總管手中熱湯。
“我知道了。”他輕聲道。
御案上前幾日的密報急件,逐漸換成了一封封的捷報,也讓蕭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