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夜,當阿尼嘴角流油的啃著它最後一根手指,對著它已經快要腐爛的頭嘿嘿傻笑時,它殺了阿尼。
不止殺了阿尼,還殺了那個小白樓裡的所有人,殺了很多很多從順著古道而來,僅不起已經變鬼的阿茶,杏子幾人誘惑的男人。
驢兒,也就是騎鬼的這隻女鬼,最常掛在嘴邊上的話就是,“……我當家的,是絕對不會這樣的。當家的,你怎麼還不來找我,我等了你很久。”
若不是知道被黃豆封住的數十號鬼全是被它殺的,我真的要相信,它是個無害的,默默等著它家男人接它回家的痴情女人。
我問過釋南,驢兒既然這麼想回家,為什麼不自己回去?反正,它現在是鬼,隨便往什麼東西上一附,就有人帶著它過橋過河……
“我感覺……”釋南想了很久後,慢慢道,“它說想回去,可實際上,它並不想回去。一是當時它身上的怨氣太重,二,應該是它覺得沒臉吧。”
說到怨氣重,現在的驢兒身上,幾乎看不到怨氣。
小白樓中那個鎮住這些鬼魂的陣法,作用不止是鎮鬼。
我把鈴鐺拽了下來,釋南曾好好兒拿到手中研究相看。他發現,那個已經鏽的不成樣子的鈴鐺,裡外兩面都刻有經文。
鈴鐺一動,這些經文就隨著輕震,以鬼能聽到的聲音傳到鬼耳之中。
那經文,起到了壓制鬼性的作用。所以,驢兒怨氣這麼濃的鬼,在第一次能走出小白樓後,並沒做出實質性的害人之舉。
可也只是壓制,不能完全消除。所以才會出現,它第二次走出小白鬼,讓那幾只豔鬼去吸男人陽精,報復男人的舉動。
驢兒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後,跟在它身邊的一隻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小女鬼,長嘆了一聲,“我好想爸爸啊……”
這隻小女鬼,就是老耿頭兒養黑狗看院子的關鍵!
它,是老耿頭兒的女兒,死在十幾年前。當時那座小白樓已經因為接連死了幾個女鬼而荒廢了。
老耿頭兒帶著女兒夜行山路,雨落之時,在荒廢已久的小白樓落腳。
結果,自己丟了一隻眼睛不說,還丟了他女兒一條性命。
小白樓的陣,就是那個時候佈下的。
至於老耿頭兒請來的那個人為何不把鬼收了,而是用陣來壓,我們就無從猜測了。
不是沒本事,如果沒本事,不用佈下這樣既能鎮鬼又能壓制鬼性的陣來。
驢兒見我不理它,轉身,和老耿頭兒的女兒,耿青青聊到一起。
鬼語之中,我低著頭,皺著眉,細心去感覺放出去那十幾只鬼的探路情況。
沒什麼異常,和往日一樣。
看來,只能等它們回來和我們說它們看到了什麼。
等,等下……
我睜開眼睛,搖了下鈴後,再次去感覺它們。
呃……
鬼,消失了兩隻。
為什麼會消失?怎麼可能會消失?這深山之中,有什麼會是對鬼不利的?
心中還疑惑著,鬼,又消失了兩隻。
釋南蹲下來問我,“發現什麼了?”
我把話對釋南說了。說完後,把散到四面八方的鬼招了回來。
獨少,西南方法的四隻。
所以沒猶豫,我們背起包,踏著夜色直接向西南方向深扎。
在黎明來臨之前,找到了鬼消失的地方。
放眼過去,全是樹。不過,相比我們一直以來走的地方,顯的稀疏不少。
抬頭,能從樹冠下看到天上的星星。
可,也只是樹稀了不少,別的,再看不出什麼來。
我拿著手電四下觀看,猶豫中,從兜裡拿出一粒黃豆扔在地上。
鬼閃現出來,可,沒走兩步,憑空消失!
我站在原地愣眼的時候,劉平定拿出羅盤。叨著手電,對四周看了很久後,道,“分不出方位,這裡有問題。”
秦楚個子比劉平定要小上半頭,他左拍拍樹右拍拍樹後,回頭問道,“現在,怎麼辦?往哪裡走?”
“小蘇,你說呢?”柳葉青問我,“咱們一直以來是跟著鬼走,現在鬼不能帶路……”
我咬咬唇,把目光看向釋南。
釋南想了會兒,道,“哪裡不讓鬼待,我們就往哪裡走。”深吸一口氣後,他道,“就是要看看,這個怪地方,是怎麼來的。是人為還是天定。走進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