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走盜的,身上都帶著酒。
於是,安排好了下午的排崗人後,其餘幾人都拎起自己貼身帶著的小酒壺小酌。
釋南沒喝,連正眼都沒瞧一眼。
我問,他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他只和鬼喝。
的確,我認識他這麼久,只見他喝過一次酒,就是兩年前在北京和陰差喝的那次。
釋南起身走到森林裡去,龔叔一身酒味的靠了過來。距離不遠不近,坐下後,滿面帶笑的道,“小檸,現在回去還來得急,大不了叔辛苦點。今天晚上,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我專心吃麵,沒有理他。
這十天來,他幾乎每天都會抽空和我說這麼一句。
媽蛋,要不是深知他的為人,我真要以為他是我族上長輩,來勸我這不知深淺的迷途羊羔回家的。
周圍人的喧鬧聲中,他往近磨蹭了兩下,笑道,“罷了罷了,強扭的瓜不甜,叔不強求了……小檸,咱們兩個好好聊幾句天,你彆氣也別惱,你看你上次差點把叔殺了,叔現在不也不和你計較了?年輕人,要有些肚量。”
我呵呵一聲冷笑,沒有接話。
沒動手,我已經很有肚量了!
當然,我不動手的最大原因是,我感覺,我好像打不過這死變態。
我現在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控魂。可那天晚上,只一個照面孫明亮就被龔叔揉巴揉巴扔出去了。
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這麼長時間來,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自認能像碾只螞蟻一樣碾死龔叔的?
難道,就因為每次相遇龔叔都步步後退?
那隻能證明龔叔不想和我打,不能證明我打得過他……
龔叔像看不出我的臉色一樣,往前湊湊,笑道,“小檸,你告訴叔,你身後那一蛇一鬼,是怎麼來的?它們,是天天跟著你,還是偶爾跟著你。平時,它們都呆在哪兒?入山這些日子,叔愣是沒看出你身邊有放魂的法器……”
我把臉扭向一側,屏著呼吸不去聞他身上的味道。
難道,這就是龔叔要和我講合的原因?他這麼久來一直跟著我,就是想弄清楚無止真人和常老四?
有可能。
這老變態一向對光怪陸離的事感興趣。就像李子顧曾經佈下的那個古陣,他當時犯案在身,臨近年關出行不易,可還是鋌而走險,從東北折騰到了河北……
只是,無止真人和常老四的事我哪能告訴他?連陸明和釋南都沒說的事,我會告訴他?他能知道有這一鬼一蛇跟在我身後,已經是知道很多了!
“行行行。”龔叔見我不吱聲,沉默一下,又道,“這個你不說叔不強問。那,你能不能告訴叔,半年前,你在汽車站把叔甩了後去哪裡了?”
我回過頭看龔叔,道,“龔叔,你管的寬了點吧?”我去哪,和他有關嗎?
“這話說的,叔擔心你。你一個小姑娘,一走走半年,連個影兒都不見……”
“我是和你很熟還是和你交情很不錯?”他瘋了還是老年痴呆了?
“到底是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在北京時還救過我一命呢。當時要不是你堅持要把叔扶出去,叔已經死在那個明星的別墅裡了。叔關心關心你,不為過。”
這都哪和哪兒!
我清楚的記得,從北京回來後不久,他把我堵在樓上,鉚著勁要把我弄死。
還有他引下天雷劈馬開心時,對我可是殺意十足!
“龔叔,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正視龔叔,“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讓我明白明白?”
龔叔雙眼閃閃發光的看了會我,笑道,“行了,你不說就算了,叔也不強問了。”
“什麼不說算了。”釋南從後面走過來,把水壺遞給我,“你們兩個能坐下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擰開水壺往地上倒水,釋南把手伸到下面洗,“南哥面子大,有你在,我不和他一般見識。”
龔叔嘿嘿一笑,“我問她那半年去哪了。”
“有什麼好問的,天底下是空的,她又長腿了。”
“也是。”龔叔站起身,拎著小酒壺晃盪著去那邊兒繼續和別人喝酒了。
釋南甩甩手上的水,對我道,“你那半年去哪了?誰問也不說。”
我對他哈哈一笑,“拜了個神仙為師,進山修仙去了。”不是不說,是沒什麼好說的。
“把你那神仙師父氣死了,所以知道回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