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拿起茶杯往嘴邊送。
展長用尺子點在我手腕上,微涼,“燙,要細品,不能牛飲!”
我揚手把茶杯摔在地上,瞪圓了眼睛對展長吼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為什麼那麼瞭解我,又好似對我這麼關心?!”
“所以,”展長把尺收回,沒因我的火氣升起半分氣惱。他低頭輕抿了口茶,風輕雲淡的道,“你想知道的是我是誰。”夾陣團亡。
我一愣,搖頭,“不,我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帶走了?你把他帶去哪了?是不是,在那個結界裡?”
“不是我帶走的。”展長道,“釋南不是我帶走的。”
我揚眉,等展長說下去。語氣篤定,他一定知道釋南在哪裡。
可,直到他把一杯茶喝淨,也沒再開口。眼瞅著他又要斟茶,我伸手攔住,“說下去。”
展長笑了,“我不是和你說了,問題兩選一?你想知道釋南是不是我帶走的,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
我的耐心被磨光,揚手一揮,把他手中的茶壺砸了!
“當我好糊弄?”我對展長磨牙,雙眸燒的火熱,“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折了這個院子!”
展行一笑,“那你折吧。”
話罷,人坐在竹椅上,竟然在眨眼間後退出三米有餘的距離,“這個院子,有一半在結界裡。你,慢慢玩。”
怕他跑,我連忙伸手去抓。
結果,只抓到空氣,他的人影憑空消失不見。
我轉身四處尋找展長時,他的聲音淡淡傳出,“小檸,有些東西,不能改變。就像,我明知道你註定會死,可還是費盡心思給你解毒,讓唐念引你到這裡來……”
我頓住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唐念?”
唐念不是那個養蛟的女人的手下?怎麼會和展長混在一起?
展長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手掌上纏著一條張長的小蛇。那蛇在它的手心裡磨蹭,蜿蜒,儼然一幅歡喜模樣。
我抬起左手,手腕上空空如也,小北……
小北什麼時候到展長那裡去的?
展長用手指逗弄小北的脖頸,笑了,“我老闆,就是唐唸的老闆。”
“你的老闆?”我盯著他手上的小北,“莊堇的老闆?”
“肉體凡胎,他也配?”展長站直身子,“他不過是我老闆的下屬之一而已,像他這樣的,還有無數。莊堇那樣的,更是數不勝數。”
我舔舔嘴唇,細想這之間的聯絡。
越想,越心驚。明明嬌陽似火,我卻如浸在十月的映月湖中一樣。
“所以,莊堇的老闆這些年來都是在為你老闆做事?而他同釋行合作,也是你老闆授意的。而你們的目的,就是找那些眼睛,再一隻只種到釋南的身上……”
展長沒有說話,他的表情在我看來是預設。
“那,和陸明他們又有什麼關係?”我問,“聽你這意思,你老闆不是凡人。她本事那麼大,又是設結界又是養黑蛟,哪用得著不擇手段的去找那些她用一隻手指就能捻死的凡人的麻煩?遇到什麼難事,你老闆彈彈手指不就成了?”
展長附身看我,問道,“獵人放出十幾二十只條獵狗,目的是獵物,怎麼解決麻煩把獵物帶回來,是狗的事……”
明白了。
莊堇老闆這樣的人不只一個,展長的老闆,只在乎那些人能不能找她所要的東西。
至於怎麼找,如何找,用什麼手段,生或是死,全都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所以,展長接手這些事後,並沒有對蕭曉怎麼樣,也沒對陸明露出什麼惡意。
因為那些錯綜複雜的恩恩怨怨,屬於莊堇和她老闆,而不屬於展長和展長的老闆。
釋南說的沒錯,釋行這些年來,一直在被利用。莊堇的老闆,也只是一顆可以隨意被捨棄的棋子。
這些事的幕後黑手,是那個養蛟的女人,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牽線木偶。
我把所想說完,展長搖頭,“釋南不是,他不受控制。至於你……”展長一笑,轉身,“小檸,今天,我說的太多了。你累了,休息吧……”
二樓上,展長再次消失不見。聲音,卻留了下來,“這個院子你隨便走,不要想著出去,上次我告訴你的口訣,不做數了。”
我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腦子裡亂轟轟的,全是剛剛的對話。
清風揚過,粉嫩的花瓣伴著花香飛落在身上時,我對空蕩蕩的四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