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去,下午的時候送你回昆明的酒店。”
我點頭,跟在她身後去吃早飯。
雲騰公司有自己的食堂,因為還不到平時飯點。只有我們幾個失蹤者家屬和陪同的張鵬。
早餐是白粥包子,我沒胃口,吃了兩口就咽不下去了。撂下碗筷,去找小劉,也就是一直接待我的人,帶我去他們公司的家屬院。
雲騰公司的家屬院距離公司不遠,順著山路往上,大約有五百米的距離。巨序麗扛。
家屬院是個小院子,臨路的是橦向陽的紅磚二層小樓。與小樓緊挨著的,是橦東西朝向的平房。一座二層白色圓型小樓,座落在一個凸起的小山坡上,是整個院落裡最高的建築物。
院子裡停了不少建築用車,挖掘機,吊車,起重機,拖拉機,應有盡有。
我和小劉小跑著進去時,一輛裝滿鋼材的重卡旁,有兩個人正頂著大雨吵架。
一個正對著院門口的,舉著把黑傘,一臉的不耐煩。
背對著門口的,是一個佝僂著後背的老頭。沒打傘,身上發灰的白襯衫已經被大雨淋透。
兩人中間的地上,是一條死狗。狗的下身被軋的血肉模糊,狗頭和前肢,正在重卡旁邊的大樹上吊著。
風一吹,前後搖晃。
小劉掃一眼,‘媽呀’一聲叫了出來,離老遠問了句,“謝主任,那狗是怎麼了?”
謝主任罵咧咧的走近,說他凌晨兩點開重卡回來,倒車時把老耿頭養的狗軋死了。現在,老耿頭正在和他要狗錢。
他後面,老耿頭轉過身來,扯著嗓子大吼了句,“沒三千,你們也別在這住了,都滾!滾得遠遠的!我老耿只看院子不收屍!”
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枝長竹杆,把吊在樹上的血淋淋的狗頭摘下來,抗在肩膀上。
我往老耿頭臉上一掃,不由得一怔。
這老頭,竟然只有一隻眼睛。本應該右眼在的地方凹下去一個深坑,沒有眼皮,只有一層紅色的肉,隱約能看到眼眶骨。
此時他怒急,猙獰著的面孔和歷鬼無二。
小劉在原地跺了跺腳,道,“老耿頭兒最心疼狗,這回你可有的賠了……謝主任,我先忙去了。”
利落說完,轉身往那棟二層小樓上走。
我最後瞄了老耿頭兒一眼,跟在小劉的身後過去了。
二層一共四間房,陸明住的在最裡面。屋子不大,竟然是個套間,裡外都能住人。小劉送我到門口,道,“蘇小姐,陸先生……走後,這裡就劉隊進來過,拿過兩樣東西。你隨便看……我就在下面,你好了叫我。”
說完放了包紙巾在桌子上,把門輕輕掩上,走人。
我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把裡間外間都轉了遍。
外面那間的床頭櫃裡,是洗面面護膚口,還有一把沾了長髮的梳子和幾根皮筋兩個髮卡,全是女人用的東西。
這,就是陸明女朋友的東西吧。可既然東西沒拿走,她人為什麼沒回來呢?而且警察一直都聯絡不上她?
沒有亂翻,我把抽屜合上了。
裡面那間的床頭櫃上發現一套牙具,一把剃鬚刀,床邊的櫃子裡,有兩件白襯衫,一件t恤,一條水洗藍色的牛仔褲。
都是陸明的。
坐回到床上,我從剃鬚刀裡小心翼翼的倒出一抹頭髮茬,催動了引路符。
沒用,兩三遍,引路符都只是在眼前盤旋,沒有起到一點指示動作。
陸明離開這裡太久了,看來,還是要到他最後出現的地方試一試。
我知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的時效,可不試,我不甘心。找到張紙把剃鬚刀裡的短細毛髮包起來後,我坐在床上發呆。
坐了很久,直到外面傳來一陣喧譁。擦擦溼了的眼角,我把那包毛髮放到包裡,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雨已經停了,樓下,張鵬正在訓那個軋死狗的謝主任,聲音雖然很大,可全是方言,我一句也沒聽懂。
小劉向我走過來,道了句,“蘇小姐,這兩天雨太大,往昆明那邊去的一段有一處山體滑坡,把路給埋上了,一時半會兒挖不開。孫阿姨和錢阿姨他們已經決定就在這個客屬院住,蘇小姐你看……”
我把手往後面一指,“我能住這間嗎?”
其實就是沒有山體滑坡這件事,我也想住陸明這間房。
小劉轉身跑下去,過了會兒跑上來,對我比了ok的手勢,“張主任給劉隊打過電話了,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