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回到車上後,閆叔癱在了副駕駛座上。神情萎靡,紀浩然和他說話,他一句也沒搭茬。那樣子,就像在一剎那間老了十歲一般。
林瑤抱著雙肩,蜷縮在座位上一個勁兒的發抖。
她撇著嘴,先是小聲綴泣,後是放聲痛哭。然後,抱著頭,和瘋了一樣,大喊著催促紀浩然開車,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紀浩然沒動,而是回頭看我,眼睛裡全是問號。
此時此地,不宜多說也不宜久留,我搽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顫著聲兒道,“開車。”
紀浩然一踩油門,車在樓與樓間穿梭,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就開出樓盤。
我把頭頂在前面的座椅上,咬著牙忍右肩上的痛。往樓下跑時沒注意,一下子撞牆上了。當時又拉閆叔又推林瑤,沒感覺到怎麼痛,現在靜下來了,那個痛勁兒讓人心中發燥。
車在打滑的公路上行駛了會兒,閆叔說話了,聲音很疲憊,“小紀,打電話報警吧。”
紀浩然一愣,把車停在了路邊兒,“閆叔,您可是考慮清楚了。那會兒來時我讓您報警,您非說要親自來一趟,把一些事兒掰扯清楚了。行,您有您的打算。可現在都出來了,您要怎麼和他們說呢?”
閆叔長嘆一聲,“我,我無能,沒能給明亮報仇……現在,說什麼也要把明亮的屍體拿回來好好安葬,不然,我對他父母也沒法兒交待……”
“閆叔,您可是想好了。現在咱們車上可是拉著林瑤呢!”
“林瑤我已經想好了……”
林瑤一下子抓住我的右胳膊,看著閆叔的後腦勺問,“你想幹什麼嗎,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市裡,我……”
說著說著,又大哭起來……
就在車裡亂遭遭的爭論不休時,遠處突然傳來‘轟’的一聲爆炸聲。
我們所坐的汽車,被震的顫了兩顫。
車裡,安靜了。
我和紀浩然下車,向爆炸的方向看了過去。
躍過空曠的雪地,不遠處的新建樓群裡,有一棟正在冒出滾滾黑煙。
不用報警了,看方向,那就是18號樓。
龔叔如此老奸巨猾,怎麼可能待在那裡讓人去抓?他在挑選這麼一個地方做為落腳的地方時,就已經把退路想好了。
煤氣罐‘嘭’的一聲,輕而易舉的就把他在那裡所留下的所有痕跡,給清理的一乾二淨!
車子再次開動,在進市區時,和四五輛消防車擦肩而過。
進了市區後,車子在一處避人的地方停下了。
閆叔在說報警的時候,就已經把林瑤給安排好了。
我們不能直接帶林瑤回去,不然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林瑤自己給警方打電話,說她在那處樓房裡爆炸前逃了出來。
只要不說是我們把她接出來的,其餘的事,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我和林瑤下車後,紀浩然把車開走送閆叔回家。
今天的事,對閆叔的打擊非常大。一是孫明亮死後不安,二則是,龔叔的實力比他強出太多。在龔叔的面前,他連一個回合都沒過上,就被拎小雞一樣拎了出來。說實在的,如果龔叔想取他的性命,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紀浩然開車走後,我站在一家肯德基的玄關裡,看著林瑤走進一個電話廳。
二十分鐘後,陳冬俊開車來接她,兩人在車旁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沒風,沒雪,沒花瓣,沒閃光燈,我卻覺得此時此刻的場景,說不出的唯美。
如果不是我右肩痛的連大喘氣兒都不敢的話,我肯定會多看一會兒。現在,也只能攔車回醫院了。
我出去的時間並不長,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三個小時吧。
在護士特別不好看的臉色中回到病房裡,剛換完衣服,張玉欣就提著飯盒進來了。
笑呵呵的,根本不知道我上午出去的事兒。
我挺納悶兒的,釋楠又沒來醫院,是怎麼知道我偷偷跑出去的。
直到護士來給我試體溫表,我反應過來了。
每天大夫查完房,護士都會來給夾體溫表。護士看不到我,當然要找,左找右找找不到,自然要聯絡家屬。
我當天入院時的手續是釋楠給辦的,留的聯絡方式肯定是他的……
想到釋楠,我看著眼前的飯菜咽不下去了。
釋楠知道龔叔的電話號碼,兩個人之間有生意往來……
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