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遊一張符給拍在後背上了。
電話都沒撥出去,這貨咋這麼及時的趕來了?
釋南沒有回答,用左手從兜裡摸出一根菸,再次點著了。吸一口,捂著嘴咳嗽了好一會兒。
吸了兩下鼻子後,開啟窗戶把煙扔出去了。
寒風一吹,車裡的煙味淡了。釋南,又打了兩個噴嚏。
我連忙抽了兩張紙巾替了過去。
怪不得那會兒在地下室裡,他沒有聞到煤氣味。原來,是感冒了。
釋南輕聲道了句,“昨天晚上,他給我發的簡訊。”說著,把右手伸過來接紙。
他,指的自然是龔叔。
我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進院子時,龔叔把手機拿出來擺弄了。當時我也沒多想,何著是在給釋南發簡訊找救兵。
把紙往釋南手心裡一放,我才注意到他右手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而且,紗布已經被血浸透了。
紙一放到他手裡,立馬被染成了紅色。
我連忙又拽了幾張紙巾塞到了他手裡,“釋南,找個診所包下吧。”
“用不著。”釋南擦了擦鼻子,一打方向盤,把車在了一條偏僻陰暗的小巷子裡。
熄火,解開安全帶道,“下車。”
我往前後看了看,一個人影也沒有。可見釋南都下了,我也立馬跟著下去了。
這回,釋南沒再去扶龔叔。我只好到後面把龔叔扶出來,跟在他的後面走。
往巷子裡又走了二百米左右的距離,一拐彎,一個旅社的燈箱出現在眼前。
迎著寒風,釋南把身上的皮衣往緊裹了裹,擋住半張臉,直接走了過去。
我扶著龔叔進去時,釋南已經把手續給辦好了。一個披著軍大衣的大媽站在樓梯口,正捂著嘴打哈欠。她一邊揮舞著手裡的鑰匙,一邊對我們道,“快點快點,這大半夜的……”
說著,往樓下走。
我扶著龔叔,累的氣兒都喘不過來了。不敢吱使釋南,我就對那大媽道,“老闆娘,你能不能搭把手?”
老闆娘卻和沒聽著一樣,走到一排房前,拿著鑰匙譁拉拉的開啟了一間房門,一推,伸手把裡面的燈拉開了,“就這了,後面有門,有人來我會在上面喊,你們直接跑就成了。出了後門就是公交車站,這要是再逃不了,活該你們進大獄做大牢!”
回頭上下橫了我們一眼(特別是我),扭著身子走了。
釋南這才回頭,把整張臉露了出來。他幫著我把龔叔扶到房間裡的床上,對龔叔道,“明天緩過來了,自己走。”
龔叔的回答,是把臉扭到了另一邊兒。
釋南拉著我出門,回手把門關上了。上樓時,再次用皮衣擋住了半張臉。老闆娘正爬在前臺上睡覺。聽到我們的腳步聲,睜開眼瞄了瞄,說了句關門後,一彆頭不再看我們了。
這會兒,我心裡已經多少有數了。
這家店,應該就是專門做這些,這些身上犯事兒的人的買賣的。不僅不要身份證登記資訊啥的,而且給客人提供隨時跑路的後門兒!
重新坐到車上後,我問釋南去哪。釋南打了個哈欠,問了我句,“會開車嗎?”
我搖頭。
別說四個軲轆的汽車,我連兩個軲轆的腳踏車都不會騎。
“你這,生活技能基本為零。”釋南又打了個哈欠,把車子開到大路上。然後,很正經的說了句,“沒事兒時學學,說不準就有用著的時候。”
“我又沒車,學它幹什麼。”我和陸明是正經八百的無產階級,想有車,等十年後吧。
釋南沒再說話,從兜裡拿出根菸點上狠吸了口。然後,又是猛咳,鼻涕眼淚全都咳了出來。而且,他一咳,車就在路上打個晃,一咳,車就在路上打個晃。
我嚇的心驚膽顫,連忙把釋南的煙從他嘴裡給拔出來了,“感冒了,就別抽菸了。再抽,咱們倆都溝裡去。”
釋南從兜裡拿出根菸再次點著了,“困,眼睛睜不開了。昨天接到龔叔的簡訊後,我連夜往這裡趕……火車上人那叫一個多,別說躺著,連站著的地兒都沒有……”
我看著釋南的側臉,沉默了。好一會兒,在釋南吸盡一根菸再點一根時,我問道,“釋南,你和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剛才兩個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兩人積怨不淺。可為什麼,龔叔一個簡訊,能讓釋南不眠不休的,連夜趕回來救命?
龔叔也是,釋南讓他照顧我,他就這麼不懈餘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