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嘴,不再說話。我現在心裡裝的世界,哪是陸明能懂的?
因為今天學校事兒多,李老師沒讓陸明揹我上樓,我就一步步挪了上去。一開410的門,一股陰涼氣迎面撲來。
抬頭一看,宋麗敏和周玉婷都回來了。周玉婷正在床頭吊風鈴,臉發青,眼血紅,周圍一團黑氣。
我嚇了一跳,差一點點就尖叫出聲。這貨突然之間是怎麼了,咋這麼大怨氣呢!
我打了個哆嗦,坐在書床前做習題。
周玉婷吊在那裡轉了會兒後,突然耷拉個舌頭對我說,“蘇青檸,你能幫我個忙嗎?”
我回頭,“什麼忙?”
“你去我家,幫我和我爸我媽說……”周玉婷在床頭轉了一圈又一圈,“早點把我的身體火化入土……”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
周玉婷被警方斷定是王曉梅掐死的,王曉梅被診斷是瘋子,不用付法律責任。所以周玉婷的父母就把周玉婷的屍體放在殯儀館裡存著,在同學校和王曉梅的家屬要賠償。
聽說要五十萬,可學校一直沒同意……
第17章我敢給,你敢花嗎?
當時周玉婷的面兒,我不好意思說啥。可心裡還是覺得周玉婷她們家太黑了。
的確,周玉婷是枉死,她父母養她這麼大也不容易。
可五十萬……
這麼個天文數字,她們家是怎麼想出來的呢?
就我們這個坐落在犄角旮旯的小縣城,往誇張了說,五十萬都夠步入上流社會,一天三頓吃狍子肉了。
時間證明,當年的我是一隻窩在井底的癩蛤蟆,沒見過多大的天兒。
十年後,亡者家屬一張口都是二百萬打底。
要五十萬,呵,都侮辱出事單位!還給不給人家一個報冤,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這事兒我不情願,我只是周玉婷的同學!突然間跑到周玉婷的父母面前,讓人家把周玉婷的屍體給火化葬了……
這,沒道理吧!
宋麗敏在屋裡飄來飄去,見我猶猶豫豫的不答應,直接從我身上穿了過去。
我操,那感覺,就和大冬天掉冰窟窿裡似的!
眼瞅著宋麗敏這貨又向我飄過來,我連忙抬手止住,“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宋麗敏滿意的點點頭,轉個身,穿過門走了……
我猜測,這貨又去禍害學校裡的小姑娘去了。我覺得昨天那四個被嚇進醫院的女學生,就出自她的手筆。
不然,哪會兒那麼巧,嚇暈四個,四個都有孕?
周玉婷出事後,周玉婷的父母隔三差五的就到我們學校來鬧一鬧,拉橫幅,見人就跪,逢人就哭。
哭著哭著,雙雙暈倒在地,被我們學校送進了市醫院。
因為腳有傷,我出門兒挺晚,都快中午了。還好是個陰天,周玉婷可以跟在我旁邊走,不然我還得背個吊死鬼。
在校門口打三輪車的時候,正好看到林華清。他挺熱心,笑的特燦爛,問我帶著傷去幹嗎,用不用他送。
我不敢說是去醫院,怕他真一時興趣跟著,就說我去附近超市買‘日用品’。
日用品三個字,說的特別特別重。
林華清聽明白了,哦了一聲,叮囑我小心,走了。
我沒再耽擱,上了三輪直奔醫院。
中午,正是探房的點,住院處人巨多。大廳裡還有賣盒飯的,一股飯菜味兒。
周玉婷的父母住在四樓,我買了點水果,找了個人少的樓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上爬。等爬到二樓和三樓之間的緩臺上,我爬不動了。
往地上一坐,任憑周玉婷怎麼催我都不動了。
大爺的,我是來幫忙的,又不是來拼命的。
坐一會兒,坐不下去了。倒不是周玉婷又說啥了,而是這裡離廁所實在太近了!
那味兒,能把隔夜飯都燻出來。
扶著樓梯把手拼了老命爬上去,剛站穩,廁所裡出來一個人。長頭髮,穿著病號服,右手上帖著綁帶,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我只當是個病號,也沒正眼瞧。直到她叫了一聲蘇青檸,我才認出這人是我們學校的。
高三年級的,叫孫萌萌。長的挺漂亮,去年的新年晚會上,我見她上臺表演過。
可,她是怎麼認得我的。我在學校要成績沒成績,要胸沒胸,要臉沒臉的……
一個和孫萌萌長了三分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