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我入手之處,卻冰冷異常,一股寒意瞬間順著我的手心而上,冷得我不由得激靈地打了個寒戰。再看大煙槍,一張蠟黃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結了一層薄霜,整個人如同快要凍住了一般。
要知道我從被豹子抱住,到看見那些磷蟲和冰極線蟲的屍身,再到葉紅衣揮刀削碎那幾條倖存的冰極線蟲,也不過是一兩分鐘的事,大煙槍就變成了這般模樣,這冰極線蟲,當真是邪到了極點。
大煙槍雖然渾身冰冷,心頭神智尚存,一把甩開我的手,雙眼勾勾地盯著我看,我心頭大急,卻又沒有什麼辦法可想,眼睜睜地看著大煙槍面上的雪霜越來越厚,心頭忽然升起一種強烈的恐懼感,我害怕這種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在受苦受難而自己卻一點都幫不上忙的無力感,更害怕這個一直疼我愛我拼了命地保護我的大哥會就此離開我。
“煙,給我……一支菸。”大煙槍一開口,竟然已經凍到說話都直打顫了。我急忙從他口袋裡掏出香菸來,點了一支塞在他嘴裡。
大煙槍顫抖著吸了兩口煙,又道:“小七,你……不要……太悲……傷,哥哥……總會有……離開……你的一天,可惜的是,你……還沒有……脫離……危險,哥哥……卻不能……再保護……你了,以後的路,你得……自己走了,千萬別學……哥哥,人生的路,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永遠都……回不了頭,切記,切記!”
“哥,你別嚇我啊!你可別在這個時候丟下我,我們說好的,等這事完了後,我還要帶你回蘇北老家去見老爺子老太太呢!”我連珠炮似的說了好幾句,其實頭腦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思想飄到了哪裡。
大煙槍苦笑了下,臉上的白霜裂開了數道細紋,艱難地搖了搖頭道:“弟……弟,哥哥……清楚得……很,這次是……真……熬不過去……了,剛才……那條……冰極線蟲……鑽進我的……口中時,我就……知道……會有這……個結局了,不能……再陪你了。不過……你還有……一群……好兄弟,有個……好媳婦,哥哥……也不算……遺憾了,你……也不用……將我……帶回去了,這段時間……以來,我想得……很清楚,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就讓……哥哥……永遠……駐守在這……冰峰之上吧!”
這幾句話說完,大煙槍臉上的表情漸漸定格,眼睛緩緩閉上,香菸從嘴角滑落,直直地向後倒去。我再也把持不住,猛地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一邊狂喊道:“不要啊!不要啊……”一邊瘋狂地用手拂去大煙槍臉上的雪霜,入手之處,冰冷徹骨,忙伸手去探大煙槍的鼻息,哪裡還有氣息,竟然已經氣絕身亡。
我頓時愣在當場,一時之間,大煙槍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以及對我的百般呵護,一齊湧入腦海,而這個在大峽谷才相認的哥哥,現在就要永遠地離開我了,這個打擊,實在讓我承受不了。
旁邊豹子走了過來,拉住我悲聲道:“七爺,宋爺已經走了,你就鬆手吧!”我哪裡肯答應,仍舊死死抱住大煙槍的屍體不放,感覺著大煙槍一點一點地變得僵硬,心疼得如同十七八把尖刀一齊剜動一般,幾乎要昏厥過去。
這時赫連百病、老六和黃裕文跟了上來,一見這場面,老六連連驚呼道:“怎麼回事?宋大哥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是遭了李光榮的毒手?”赫連百病也眉頭緊鎖道:“宋兄弟身手相當不錯,怎麼一轉眼就遭了毒手呢?”
豹子恨恨地跺了下腳道:“我們追李光榮那廝到了這裡,因為剛才那些磷蟲曾經在這裡消滅了一部分冰極線蟲,所以我就多了個心眼,注意到了地面上殘存的幾隻冰極線蟲。”
“師傅性子急,又一心想為石錘報仇,衝在了最前面,我眼看著一隻冰極線蟲在地面上尾巴一甩,竟然躥了起來,向師傅的腿上撲去,我來不及出聲示警,只好一腳將師傅踹了出去,自己也沒敢沾那片地面。”
“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宋爺緊跟著就踏了上去,被一隻冰極線蟲躍到了腳上,拼命往靴子裡鑽。宋爺也是靈敏異常的人,一覺察出異常,馬上停了下來,並出聲讓大家不要靠近,自己則彎腰想用匕首撥開那隻冰極線蟲,卻不料那隻冰極線蟲竟然在他彎腰之時,奮力一躍,不偏不倚地躍入了他的口中。”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如此厲害,寒氣如此之劇,宋爺一被入侵,一時三刻身上就結了冰霜,前後最多也就兩三分鐘,竟然活生生將宋爺凍成了冰棒。可憐宋爺一代梟雄,縱橫大江南北數十年,一身本事罕逢敵手,今日大意失荊州,小陰溝裡翻大船,被這小小的蟲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