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先生……”他有點為自己的好奇後悔,讓這位幾百年前的英雄想起了傷心的事了吧。
“叫我阿嵐吧。”阿嵐嘆了口氣,“我被別人叫了一輩子的戰神,最後不還是輸給那個黑魔法師了嗎?我也不是什麼神啊……”
儘管,那並不是一場令人蒙羞的戰爭。
停留在時間裡,那時候的記憶就如剛剛發生一般清晰。火舌吞噬著裡恩的森林,坐在方舟裡的孩子還在為死去的親人哭泣,他聽到有人告訴那個孩子至少要一個人活下去。扎著小辮子的赫麗娜,看起來如此弱小,沉重的行李壓彎了她的腰,可她卻又主動背起了帶領大家逃亡維多利亞的重擔,她焦急地勸說人們放棄這個他們曾經的家園。他記得他們的臉,那種害怕和悲傷,恐怕再也不能從腦海中抹去,這讓他感到愧疚起來。
“你這個固執的傢伙!”
耳邊彷彿又想起赫麗娜聲嘶力竭的聲音,在方舟起飛的那一刻。呵呵,為什麼已經站在了方舟下面卻選擇回到戰場呢?赫麗娜的聲音隨著方舟越來越遠,還依稀聽到她的聲音。
“一定要活著啊——”
“一定要活著……一定,會再見的……”
他們的約定像是玻璃般脆弱,不過至少,他們盡力了,阿嵐,和所有留下的人們,所以也沒有什麼值得後悔。
“裡恩的人們,後來怎麼樣了?”
“他們……”莉娜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想了一會,“他們到金銀——嗯維多利亞島了。”
“那就好。”
看著這古代戰神欣慰的微笑,莉娜真不忍心告訴他裡恩還受著當年詛咒的影響,好在阿嵐也沒有問什麼其他的事情,只是專心幫他們透過後悔之路而已。
阿嵐真的不愧擁有戰神的稱號,連續的戰鬥不但沒有讓他體力不支,反而是越戰越強,簡直就是為戰而生的男人。等到他們打敗了守護後悔之路的玄冰獨角獸——呃……就是一個像國際象棋棋子的獨角獸腦袋……不出他們所料,下一道走廊,便是燃燒的過去——忘卻之路。
“守護忘卻的是雷卡,代表罪惡的牛。”還沒走近那刻著火焰圖案的拱門,阿嵐就先提醒大家。
忘卻之路果然很像是煉獄,柱子上纏繞著燒紅的鐵鏈,而走廊兩側也盡是熔岩。對於這次出場的帶著哭臉面具的紅衣人,大家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有意思的是,阿嵐竟然可以給戰斧賦予冰的屬性,不但另這些火屬性的傢伙們毫無招架之力,那揮動的軌跡也美得出奇,像鑽石般閃耀,似乎連戰鬥都可以變成一種藝術。
終於把那隻頭頂黑色長角的紅牛打趴下了,幾人卻發現前面已經沒有了去路。
“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個地方了,忘卻的盡頭對我來說沒有出口。”阿嵐說。
“可我們也沒看到出口啊……”赫拉皺了皺眉頭,“這裡沒有門啊。”
“那會不會是出口。”塞伊指著一片被燒黑的牆壁,上面似乎閃爍著一面鏡子,很像是三階試煉場所的異界之門。
不過異界之門可是通往另外的空間的,而這裡出現這樣的門……
“出去的話……應該就不是‘過去’了……”培特說,“那會是什麼地方?”
“這我就不知道了。”阿嵐說,“可能那才是真正的時間神殿吧。”
“如果那才是真正的時間神殿,那這裡是什麼?”莉娜被搞的莫名其妙,他們走了這麼久,到底都在幹什麼啊!
“‘過去’,畢竟已經變成回憶了。”阿嵐輕輕笑了一下,轉身離開,留下幾個人依然默默地望著他的背影。
“等等!阿嵐!”莉娜突然喊了一聲,幾個快速移動跟了上去,“等等……”
阿嵐回過頭望著她。
“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莉娜深吸一口氣,“有個叫利琳的女孩子,一直在等你回來——”
“利琳?”阿嵐愣了一下,“我不認識啊。”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說的是——‘現在’——是我們的時間!幾百年後的時間——她就在裡恩!等你!”
幾百年後還會有人等他?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還能回來。阿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總之,你一定要記住,利琳在等你,她一直在等你!”說完,莉娜轉身跑回夥伴身邊,幾人給這幫了他們一路的戰神揮了揮手,便穿過了那彷彿異界之門的鏡子。
“利琳……”阿嵐輕輕念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忽然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孩溫柔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