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停,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王爺,屬下已經將鳳姑娘送到軍營了。”北堂大著膽子,故意當做房間裡的人沒有聽到他剛剛的稟報聲,再一次重複道。
男子話音落後,屋裡沉默了片刻,而後傳來姬容睿凝重深沉的嗓音:“季離如何處理的?”
“按王爺說的,充當軍妓,已經安排下去。”北堂大聲說道,私下為自己的大膽捏了把冷汗,不知王爺聽完這話,會作何感想。
“軍妓?”房間裡的男子緊皺著眉,翻身倒在床上,片刻後,冷聲重複,好似再詢問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是的,王爺……”北堂還要說些什麼,只聽那房間裡“砰”的一聲,有木屑飛射而出。
姬容睿一掌下去,掌風將桌子拍得粉碎。
胸口一股悶氣,憋得他極為難受。
“她可有求饒?”男子繼續追問,聲音中透著懾人的冷意。
“回王爺,藥效已發揮至最大,鳳姑娘神志不清,連人都認不出了。”北堂正聲說道,再一次為自己捏了把汗,心裡只能暗暗祈求佛主,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忠心為主,希望他家主子一會不要讓他死得太過難看。
“連人都認不出了?”姬容睿似有疑惑,再次反問出口。
“是,王爺。”這次,北堂不敢再造次,保守了些。
戲演到這個份上,他敢保證王爺不可能再繼續坐視不理。
“好,很好,本王倒要去看看,她還能不能認得出本王!”很顯然,北堂的話給某人臺階,姬容睿正好藉此話題,穿衣走人。
沒一會子功夫,男子便穿戴整齊,一身絳紫色錦袍,頭髮披散著走了出來,立刻有丫鬟上前,正欲伺候他挽上髮髻,不料姬容睿直接抬手,將人掃到一旁,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北堂趕緊在後面跟上,心裡七上八下。
只怕他家主子一會兒會雷霆大怒,可是為了主子,不再一次錯過,痛苦,就算是死也值了。
黑夜裡,兩人一路快馬加鞭,墨髮飛揚,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郊外的軍營。
沒有廢話,姬容睿下馬直接衝向女子所在的營帳,一掀簾子,觸目眼底的竟是這樣一幕畫面,讓他憤怒到心痛……
☆、126:滾開,別碰我
眼前的女子依靠著柱子,癱坐在地上,雙目微瞌,小臉通紅滾燙,渾身溼透,殘破的紗衣外罩著一件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披風,被冷水打溼,緊貼在身上,身上曼妙的曲線分明可見,還好有那件殘破的披風,才不至於春光外洩。
女子的周身,擺放著一大圈的木桶,十幾個木桶裡的冷水被潑了一地,那女子就猶如坐在沼泥之中,猶如被主人丟棄在路旁的娃娃,沒有半點生氣,更別提先前乖僻張狂。
心,不由痛地一抽,塵封的痛再度襲來,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該死的女人,逞什麼強,竟然用這種辦法來抑制藥性,她究竟知不知道,如此會要了她的命。
男子眼中醞著濃濃的怒火,大步先前,將身上的披風脫下,包裹在女子的身上,本想將她抱起,卻不慎被她推開。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水……水……給我水……”女子已經完全處於一種沒有理智的狀態,一會驚慌害怕的護住身體,縮成一團,一會解鎖著眉,伸手四處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木桶,裡面卻已是空空如夜。
那女子痛苦地快要皺緊眉頭,連眼睛都無力睜開,渾身滾燙得厲害,竟是發了體熱。
那男子看得又是一陣心痛,五臟六腑都好似被刀絞到了一處。
“翎熙,別怕,本王帶你回家。”千年寒冰,居然也有溫柔一刻,男子終於卸下臉上偽裝的面具,剛欲伸手抱她,卻再一次被她驚叫著把手開啟。
“被碰我,不要碰我,別碰我,不要碰我……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女子往後縮著身體,緊貼著主子,兩隻小手無助地在空中亂舞,直到舞累了,舞得沒有力氣了,才緊抱住柱子,像個在乞求庇佑的孩子。
實際上,她也只有十五歲,也確實還是個孩子,讓人心疼的孩子。
鳳小萌的那一句“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猶如五雷轟頂,炸響在姬容睿的大腦中。
心,猛地抽痛,男子腳下不穩,差點踉蹌栽倒。
“王爺……”還好北堂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將姬容睿扶住。
“是誰碰了她,是誰?”那男子突然好似發了瘋一般,緊緊地勒住北堂的領口,雙眸噴火,啞著嗓子咆哮道,好似一頭受了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