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快步來到黑珍珠號身側,仰望著這艘即將屬於自己的帆船。
她就像一位奔騰於夜晚的黑騎士,以崢嶸盡顯的身姿傲立在架子上,船體每一寸的木頭都是嶄新的,充滿了生機與活力,昂起的船帶著龍頭型的撞角,有氣吞大海的架勢,幾百個關閉的炮門彰顯著強大的火力,五根桅杆像是筆直的箭矢,若干張黑色帆船卷在橫桁上,彷彿閉合的蝙蝠翅膀。
“她美極了,是每一個水手跟船長的夢中情人,充滿了青春朝氣,身材窈窕迷人。”一隻耳這個粗人只有在讚美帆船的時候才會用唸詩的口吻說話。
唐克在造船廠駐留了很久,過問了很多有關黑珍珠號的事情,這艘船在前兩天進行過穩定性的測試,得到的結果相當不錯,證明這艘大船擁有穿破暴風的能力。所謂的穩定性測試,就是讓一大群人在船上來回奔跑,從左舷跑到右舷,然後再跑回來,這樣能夠模擬風力,從船身的搖晃情況就能判斷一艘船的穩定性,有些不合格的船甚至會在這種測試中翻船。
因為工作的事情,一隻耳後來被加維給叫走了,唐克沒有其他事情後,自行離開。
唐克按照約定,接下來要去會見克里斯丁,可是他收到的信中並未寫明地址,他只能先去酒館這種訊息靈通的地方打聽克里斯丁的所在。但是還沒等他找到克里斯丁,克里斯丁已經率先找到了他。
一聲口哨從小巷中傳來。
唐克側頭一看,那條海上聞名的海泥鰍正笑眯眯地站在陰影裡。
克里斯丁抬起那隻多功能假手打招呼,說:“唐克老弟,你倒是挺守約的,這很好。”
“誰讓你的計劃這麼有吸引力呢。”唐克說。
“跟我來吧。唐克,讓我帶你見幾位朋友,他們都是在海上大名鼎鼎的傢伙,每一個名字都會讓海軍頭痛欲裂,你會喜歡他們的,我保證。”克里斯丁走入了小巷深處。
“他們是誰?”唐克快步跟上,追問道。
“合夥人嘍。”克里斯丁輕鬆地說,頭也不回地要求道,“唐克,你得自己來,讓你的跟班去找女人風流快活去吧。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其他幾個合夥人也都是自己來。我們這次的會面很清靜。”
唐克無所顧忌地遣散了幾名手下,獨自跟克里斯丁走了。
現在已經時值黃昏,小海盜城進入了喧鬧的前奏,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海盜們拎著酒瓶,勾肩搭背地走著,一個個掛著女人圖案木牌的ji*院格外吸引人,街道上飄著酒香與女人香。
克里斯丁踏著歡快的腳步,踩在覆蓋夕陽餘暉的石板路上,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侃。唐克則把話題牽引到正事上,他想知道這次的行動計劃,對於幾個合夥人也很感興趣。
“噓,”克里斯丁豎起食指攔在嘴唇上,“在街上不要提到我們的大事,待會兒我會跟你詳細說明的。我現在跟你說完,待會兒又得重複一遍,多麻煩啊。”
唐克聳聳肩,只好閉上了嘴巴,不去問正事,偶爾插幾句話也是配合克里斯丁的胡侃。
這家酒館叫妖火,名字裡透著一股毀滅氣息,是一棟二層的老舊建築,樓體略微傾斜,在一排建築中毫不起眼。兩人進入酒館,裡面只有一桌不起眼的客人。克里斯丁熱情地摟住店裡的老闆娘,往抹著厚厚脂粉的臉上親了一口,跟老闆娘說了幾句柔情蜜語,可惜老闆娘已經是個半老徐娘。他跟老闆娘糾纏了一會兒,掐了一下老闆娘圓溜溜的屁*股之後,走向深層的房間,裡面有一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克里斯丁使勁地擦了擦嘴,把上面的脂粉擦掉。
“她在二十年前是小海盜城最漂亮的頭牌,現在只是個沒人理的老太婆,歲月不饒人啊。因為時間這麼珍貴,所以我讓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很快樂。”克里斯丁閒談著自己的人生態度。
唐克點頭表示贊同,海盜幾乎都是這種及時行樂的態度。
樓梯意外地狹長,以蛇身般扭曲的形態向下延伸,坑坑窪窪的牆壁上掛著忽明忽暗的玻璃燈。樓梯盡頭有有一扇緊閉的門,讓唐克產生一種幻覺,覺得門後通往另一個世界。
克里斯丁大咧咧地推開門,一進屋就嘻嘻哈哈地打起招呼。
唐克隨後步入屋內,環顧四周,他感覺到兩對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他得像是一柄利劍一樣冷峻才不會被壓倒。
屋內的空間並不大,但是非常乾淨整潔,與這家酒館老舊腐朽的風格截然不同,中間有一張長桌,周圍是十幾把上好木料做成的椅子,牆壁上貼著一張寶石海地區的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