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德一邊展開信箋,淡淡道:“殺了大呼小叫的人,他在打攪我看信。”
海盜們二話不說,其中三人協作,兩人死死架住那名船長,壓下了船長的頭。另一名海盜握著一把小刀子,拋擲了一個刀花,靈巧地接住,隨後毫不猶豫地插入了船長的脖子裡。海盜像是殺豬那樣割下了船長的頭,就用一把小小的刀子。
船長的腦袋被丟在了商人與水手們的面前,甲板上滿是鮮血。船上的其他人全都被嚇傻了,只有喉嚨發出哽咽的聲音,再沒有人敢出聲哀求。
向海盜哀求,換來的只能是死亡。
鷹訊裡的內容很簡潔,飛魚號的海盜們去港口打探了關於唐克的訊息,得知有東方人在卡林港出現,並得知了船行駛的方向,甚至連黑珍珠號這個船名都知道了。
哈羅德將鷹訊撕得粉碎,他的眼底蔓延出一絲血紅,潮溼的身體不規則地鼓脹起來,一條觸鬚伸出了袖管。
小嘍囉們看到這一幕之後,都嚇得勃然變色,紛紛後退。
白色紙屑翩然落地。
“我要用你們的死來發洩我心中的憤怒!”哈羅德拔出了劍,冷冷地掃視著船上的俘虜們。
很快地,金羊毛商隊的人被屠戮殆盡,海面上演了一幕殘酷無情的慘劇,彷彿為一場大戰掀開了血色序幕。
'第一卷蒼天號第41話海星島'
惡龍海盜團還在開往海星島的途中,全然不知已經有一片陰霾之雲碾壓而來。
這些天裡,最忙碌的人就是塞巴史蒂芬了,他每天都在為海盜們治傷,將一個個手法拙劣的繃帶拆掉,然後重新綁好。他還救下了兩名瀕死的海盜,得到了海盜們的一致愛戴。
不過這位精靈族船醫對海盜們的態度很冷淡,他只是盡職而已。
舵手克里夫每天都在悠閒地開著船,因為他生性豪爽,很快就跟海盜們打成了一片,而且他酒量極好,就算喝下兩瓶朗姆酒,仍然能穩穩地掌舵。
那吐彈蛙八兄弟每天都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偶爾去欺負欺負搗蛋鬼。現在來看,搗蛋鬼改名叫倒黴鬼更合適一些。
獨眼仍在幸運號上壓陣,每天兩船隻能用旗語溝通,只在有急事的時候才會搭上接舷板往來。
唐克跟獨眼解釋說新船員都是召喚出來的,這話倒是半真半假。
不過獨眼理解不了遊戲系統這種事情,用召喚的理由來解釋,他反而容易接受。他看到這幾名新船員都有兩下子,也很開心,惡龍海盜團的壯大,意味著距離他報仇雪恨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今天的海風有些狂亂,唐克站在船長室裡,手裡端著酒杯,一邊品飲一邊望著海浪的翻騰。船身在晃動,不過他已經習以為常,這對他來說就跟平地一樣。
有人敲門,只有三聲,不輕不重,不像海盜們那樣喜歡咚咚咚地使勁砸門。
“進來。”唐克說。
塞巴史蒂芬開門進來,他還是那套紳士裝束,鼻子上架著單片眼鏡,長耳朵一側懸著眼鏡鏈子。
“中午好,船長。”船醫問候道。
唐克開門見山地說:“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塞巴史蒂芬醞釀了一下措辭,這才答道:“我想問一下關於記憶的事情。這艘船上有很多的人都失去了記憶,包括我在內也是。而我們卻都覺得您才是船長,這難道不奇怪麼?”
“是挺奇怪的。”唐克給塞巴史蒂芬也倒了一杯酒。
塞巴史蒂芬接過酒杯,卻沒有喝,提醒道:“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唐克著實為難了一把,這位船醫有思想又聰明,不像水手們那麼好糊弄。水手們只要給足了工錢,他們就會很開心,若是有朗姆酒,更是能一醉解千愁。
“你叫做……塞巴……什麼來著?”
“塞巴史蒂芬。”
唐克直到現在仍記不住船醫這個兀長的名字,他點頭鄭重地說:“塞巴史蒂芬,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但是不許你跟其他的水手說,因為這難免會照成影響。”
“我答應你。請說吧,船長。”
“其實你們是我召喚出來的,你的記憶不是停留在海上麼?就是在那一刻被召喚出來的。我是召喚師。”唐克全盤托出道。
答案很離譜,可是情況確實如此,只有這個答案能嚴絲合縫地嵌入迷團裡。
“也就是說……我沒有過去是麼?也沒有家人嗎?”塞巴史蒂芬彷彿被大錘砸中了胸口,修長美麗的手顫抖著,酒水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