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縊,親外甥不得不流落民間,他依然能在赫臻和他的兒子身邊效忠,這樣的人若非對權欲貪圖不盡,便當如秦成駿這般忠厚了。如今能得到赫臻以友人相待,於他而言是一種無尚的褒揚和肯定。
赫臻玩笑後,轉了嚴肅,指著面前的一冊書卷道:“竟然有這麼多人與陳東亭有瓜葛?為何會越來越多?”
“其中有些人只是與陳東亭一干人有所來往,未必知道其間陰謀,臣等之所以將此些人也列入其中,是怕有漏網之魚。且人越齊全,更能摸清他們的網系,傅王爺與臣的想法一樣,認為他們未必是聽令於一個人,便是山寨匪窩之中也會有大王二王,若能將他們先行瓦解對日後打擊將會有極大作用。”
“首要之事當尋出他們之中與忽倫人有著密切聯絡的人,斷了這條線,起碼不怕屆時邊關起火。”赫臻眉頭緊縮,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似乎後悔於當初對忽侖人的仁慈。
秦成駿又道:“傅王爺說如今端靖太妃已與皇太后握手言歡,端靖太妃在太后面前起誓其願手刃生父。”
赫臻聞此沉默不言。對於璋瑢的寬容實則包含了太多,而他亦瞭解璋瑢對自己的愛有多深,起碼她絕不會幫著父親來動搖自己的江山,何況陳東亭給予女兒的傷害是讓人髮指的。雖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從璋瑢進宮那日起,他們便只留君臣之禮,而這一點傅嘉卻在茜宇進宮前便告訴了女兒,兩者之間的差別不言而喻。自然他不會要璋瑢去手刃生父,朝政之事不當有女人來操心。
“既然如此,那衛國公的女兒收到的那封信應當與她無關了?”
秦成駿答:“傅王爺說太后來信的意思是她曾懷疑那封信與太妃有干係,然如今看來當是陳府舊人所為,與太妃無關。”
“茜宇與傅嘉有書信往來,我不是囑咐傅嘉不要拿這些事煩她麼?”
秦成駿解釋道:“均是太后自己遞出的書信,傅王爺不曾與過回信和聯絡。”
赫臻心中大動,“她實則是不放心我吧!”沉默半刻後,他招手示意秦成駿湊近,輕聲道,“朝堂之中不乏陳東亭之流,皇帝為穩固朝綱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但他可以以退為進,明日你告知他……”
“是,嬪妾明白了。”此時的秋棠閣裡,品鵲正滿目通紅地對著端靖太妃,眼角噙著淚水,似乎萬分委屈。
算起來品鵲比璋瑢也要年長些,但璋瑢已走到一個妃嬪地位晉遷的頂端,丈夫也離開了人世,於她而言宮闈已然在無形中消逝。可品鵲才剛開始她的妃嬪生涯,尚沒有嚐到多少榮華富貴的滋味就要被人欺壓,她豈能心甘。
“皇帝心裡你有幾分地位其實明眼人都清楚,所以才有這些人要排擠於你。宮闈生涯就是如此,你自己一定要有所準備。太后的意思是叫你別委屈,可哀家與太后都不是皇帝的生母,我們不能左右皇帝的意思,往後的一切還得要靠你自己才行。哀家與太后或許能為你爭得幾分顏面,但只有抓牢皇帝的心才是真正的贏家,你看徐貴人,她何曾持著與太后的關係來為自己撐顏面了?她心裡便是明白這層道理的。哀家說句不好聽的,如今這般還不是因為聖母皇太后回了南邊去?”璋瑢面含微笑說了這些,眼瞧著品鵲果然一點點振作起來。
品鵲點了點頭,低聲道:“娘娘說的嬪妾都記下了,往後嬪妾會盡力侍奉皇上,不再叫人欺負。”
璋瑢輕笑一聲,和聲道:“宮裡那麼多妃嬪,有幾個能進皇帝的身?品鵲啊……誰能在皇帝耳旁說得上話你可得瞧清楚了。”
品鵲面有訕色,嘟囔道:“如今棲霞殿惠嬪日日都在涵心殿伺候皇上,皇后娘娘要照顧大皇子,沈蓮妃看著和善可親其實不容易接近,季妃那兒嬪妾是連話也不曾與她講過的。”
璋瑢聽她細數,知道她也是花了功夫的,遂笑道:“今日誰給你教訓的那個鄭貴人 ?'…3uww'”
品鵲眼中放光,卻迅速黯然了,低聲道:“如今錢昭儀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皇上呢!”
“當年太后與哀家也不敢為了一件莫須有的事情衝到先帝面前瞎嚷嚷呢!品鵲你說呢?”璋瑢慢慢引導著品鵲的立場,又笑道:“論姿色,錢昭儀在宮裡數一數二,且家世又好為人又直而爽快。她如今已和惠嬪鬧僵了,你猜她能容忍惠嬪這樣在皇帝面前如魚得水嗎?上一回惠嬪敢那樣待你,難保下一回不給你難堪,若鄭貴人還有心與你過不去,她定會在惠嬪耳邊扇風。品鵲,哀家不是教你如何去害人,只是念在我們曾經的舊情和聖母皇太后與你的情分上,不忍看你這樣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