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的好日子,皇上想必一會兒要過去翠屏殿,你還是早些回去準備的好。這些日子都是尚嬪在照顧皇上,你辛苦了。”
“娘娘……”尚秋芳本想說錢韻芯才辛苦,可怕自己說出來的話聽著像顯擺,便又將話嚥了下去,只含笑應,“臣妾明白了。”
此時宮女帶著元弘回來,尚秋芳忙不迭起身,待元弘向母親行禮後,也笑著問了聲好。
元弘將滿十四歲,模樣形容自不必說,比起母親年輕時更勝幾分,倒是她性格安靜溫柔和錢韻芯沒有半點像的地方,平素不管閒事只和姐妹們要好,對於尚秋芳這樣一時盛寵的妃嬪也毫無興趣,不過客氣地道了聲:“恭喜尚嬪晉升。”
尚秋芳反受寵若驚,笑著朝錢韻芯誇讚道:“三公主越發漂亮了,並非臣妾奉承娘娘,幾位公主裡,三公主的姿容最出眾,也最像皇上了。”
這點錢韻芯自然清楚,她不屑尚氏的奉承,只拉著女兒溫和道:“從宜人館回來的?文瑾的咳嗽好些了嗎?”
“早就好了,今日還貪玩和傑琛掐架摔了宜母妃一盤石斛蘭。花草沒什麼,但那盆子是白玉做的父皇節上才賞給母妃的。那小東西見闖禍了,扯開嗓子就哭,怎麼也哄不好,孫昭儀也尷尬就訓了傑琛兩句,那小傢伙也哭,把個宜人館鬧得人仰馬翻,叫宜母妃氣壞了。”元弘笑道,“於是兒臣就說把我屋子裡那隻玉盆給宜母妃送去,您不會怪吧!”
錢韻芯笑道:“宜妃她自己嫌清閒膩了,從前你二皇兄不要她操心,如今自己把孫女放在身邊找麻煩!好吧,誰叫我們弘兒溫善大方,你自己屋子裡的東西你做主就是了,不必問我。”
元弘淡淡一笑,握著母親的手,忽然想起什麼,又道:“方才和二皇姐她們一起從宜人館出來的,我們說晚上等傑泓從書房回來一起去看看五皇兄,本想要母妃陪著一起過去,不過半道上遇到齊公公,他正要來我們這兒傳旨,說父皇晚上過來,要您準備著。兒臣說自己回來給您說,先要公公回去了。這樣的話,那晚上兒臣和傑泓給父皇請安後就自己過去,好麼?”
錢韻芯餘光瞥了一眼立在一邊的尚秋芳,見她臉上的笑容尷尬不已,心裡自是好笑,不過她也沒想到皇帝今日會來丹陽宮,心裡更是奇怪了半分,遂繞過女兒對尚秋芳道:“本宮要和弘兒說會兒話,也沒什麼事情了,尚嬪先回吧!”
尚氏方才見仁貴妃母女兩個說話,完全當她不存在已經很不好受,此刻聽三公主親口說她的父皇今日要來丹陽宮歇息,那語氣神態如此平常,好像平民百姓家裡男主人要回來,母女兩個商量事情一般。比起自己那每每精心安排佈置,唯恐皇帝有什麼不滿意從此不再來的辛苦,真是天地的差別。同樣是女人,自己竟活得那麼艱難。
“臣妾告退!”尚秋芳早不想待在丹陽宮了。在外面,她是隆寵之下風光無限的尚嬪,可是一進這丹陽宮的門,自己就彷彿什麼也不是了。丹陽宮已是如此,可宮裡類似丹陽宮這樣的地兒不在少數,她尚秋芳再不濟也比宜妃出身高貴,可是要走到宜妃這一步,真的比登天還難。
“尚嬪慢走!”元弘客氣了一聲,便轉身又對母親說起了家常,“文瑾胖了好多,像個小肉球似的,宜母妃說……”
尚秋芳聽著這些話訕訕地退出丹陽宮,走遠後方長長舒了口氣,想起皇帝今日竟去仁貴妃那裡,就渾身地不自在,有些自怨自艾道:“我連個孩子都沒有,憑什麼到她們面前去吶!”
跟著陪嫁進宮的侍女綠嬋卻笑道:“主子不要著急,舅老爺不是說了麼,急不得要慢慢來。”
尚秋芳瞪了她一眼,嗔道:“在外頭別總提我舅舅,要知道皇上不喜歡妃嬪和孃家人多往來。”
“奴婢明白!”綠嬋應一聲,扶著主子往翠屏殿去,路上道,“那表小姐的事情,主子預備怎麼辦?”
“是啊……她可不能急不來,急不來可就要出問題了。”尚秋芳蹙眉,暗暗想著如何也要在皇帝面前提一提才好。
驕陽西移,黃昏時分臻昕與韓柔才又回到了馬場,此時顧氏姊弟早已回去,卻有韓莫意外地出現。他已聽說妹妹和王爺一同出去,但沒想到竟等了他們一個多時辰。
“臣參見王爺。”韓莫向臻昕施禮,見妹妹與王爺並肩而立,心中安慰,但喜憂參半。
韓柔上來挽著哥哥,極其關心,“哥哥怎麼來了,你身體還沒好呢!”
韓莫卻笑道:“只是風寒,何時這麼經不起了。”
“韓大人明日可否上朝了?”臻昕與韓莫並不陌生,三人坐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