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太后產後血崩,微臣能做的都做了……”
“你說什麼?”等不到悠兒開口,璋瑢就如風一般衝了過來,正為她包紮傷口的醫女也被摔倒在地上。
何陽的胳膊被璋瑢有力地抓著,她左手上的血一點點沁入他的衣衫。
“太后想見您!”何陽說。
“見我?”璋瑢反問,她想見茜宇的,從茜宇被送回馨祥宮起她就希望能陪在她的身邊,可是這一刻妹妹想見自己的時候,璋瑢卻退縮了,她向後退了好幾步,衝著何陽道,“我不見她,你進去,進去治好她。”
何陽沒動,“太后想見您,微臣已經盡力了,如果您執意不見,只怕……”
“是怕什麼?”璋瑢帶著恐懼的神情問。
“只怕晚……”
然何陽的話還沒說完,璋瑢已從他的身邊掠過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殿內。
產房裡充斥著藥味、血腥味,茜宇臥躺的床已泰半浸沒在了鮮紅之中,床榻上那個甫生產的女子正蒼白地含著虛弱的笑容看著緣亦抱著的那個弱小的嬰兒,緣亦扭著頭,她怕眼淚落到主子的身上。
璋瑢一步步走向茜宇,她第一次畏懼死亡,卻非因為自己要死了,而是她的妹妹要走了,這個恬靜善良的女子要走了,可她還那麼年輕。
茜宇已經看到了姐姐,無力地伸出手朝著璋瑢,“姐姐,你……來看看我的女兒。”
璋瑢停下了腳步,她不敢靠近,她怕靠近了,妹妹就會離開。
“緣亦,你讓姐姐……看看我的小真意。”茜宇越發虛弱了,嘴角卻依舊含笑。
緣亦抽噎著抱著火紅色的襁褓過來到璋瑢身邊,泣不成聲道:“小公主,主……子生了小公主。”
璋瑢沒有伸手去抱,那個小嬰兒已經安靜了,她還沒有睜開眼睛,還沒有看過她生母的面容,此刻又熟睡了,如果知道母親將逝去,她定會啼哭的。
“姐姐……”茜宇喊了一聲,濃密的睫毛漸漸沉重,彷彿隨著每一次呼吸,就越發抬不起來。
璋瑢不再看那孩子,幾步衝到茜宇的面前,握著她的手喊:“我在,宇兒我在。”
“姐姐。”茜宇努力睜開了眼睛,嘴角又勾起笑容,似乎摸到了璋瑢手裡的溼潤,她低眼看,竟是滿手的殷紅,“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受……傷了?”
“我沒事的。”璋瑢也笑,彷彿覺得笑容能留下眼前的妹妹,她很用力地笑,“只是擦破了皮,沒事的。你忘了,我有好些靈丹妙藥的。”
茜宇笑得很甜,一如九年多前第一次見到璋瑢,一如從前自己委屈後被姐姐哄樂,“是啊,有姐姐在……我總是很……安心。”
璋瑢用力地揚著嘴角,握著茜宇的手說:“真意很可愛,將來一定比我們美。將來我們一起為他挑夫婿,要挑比赫臻還優秀的夫婿……”她說道這裡突然停下了,茜宇臉上有笑容,可是她卻閉上了眼睛。
握著手中的餘溫,璋瑢篤定茜宇沒有死,“宇兒你醒醒,你不要睡,宇兒你醒醒。”
“我累了……”茜宇再次睜開眼睛,無力地呼吸著,勉強擠出幾個字,“我想睡了,姐姐……赫……”
“你不要睡,宇兒,你不要睡。”璋瑢終於笑不動了,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的嘴角再也揚不起來,“你不要睡,宇兒,你要醒著,你要陪著姐姐,你不可以離開我,你不可以這麼狠心……”
茜宇嘴角的笑容沒有淡去,她努力衝著姐姐點了點頭,隨即雙眼漸漸合攏,被璋瑢抓著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了。
“你不是要見我麼?你是有話要對我講的,你還沒有講,你怎麼能睡?”璋瑢的淚水奔湧而出,她嘶聲力竭地哭喊著,“你要講的話我還沒有聽,宇兒……你醒過來啊!”
茜宇這一次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帶著恬靜安詳的笑容沉沉睡去,這一睡,彷彿隔絕了世間所有的紛擾。
“傅茜宇,你醒過來。”璋瑢歇斯底里地抓著茜宇的身體,“傅茜宇你不道義,你答應過我什麼?你不記得了?赫臻他扔下我,你不可以扔下我,如果你也走了,我還能靠誰?茜宇,其實我不配做你的姐姐,沒有你……這些年我不可能過過來,沒有你……陳璋瑢也許早就不存在,好妹妹……你應姐姐一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應我,宇兒,我求求你應我。”
茜宇瘦弱的身體被璋瑢用力地搖晃著,可卻是軟綿綿沒有一點生氣。
“我不該來見你的……”
璋瑢跌坐在地上,看著何陽衝進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