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兒。”
德妃嘆了一聲道:“還是做女兒好,早晚能離了皇室。我們這些女人,就只能老死在宮裡了。”
“不是說過要姐姐跟著丫頭去金海麼!”茜宇道,“我會求皇上妥善安排的,聽皇后講她的家鄉是個山美水美的好地方,能叫人忘記憂愁。”
“那我走了,你怎麼辦?”
茜宇一怔,笑著將尷尬掩去,避過了德妃的眼睛道:“什麼怎麼辦呀!我……將來也跟昕兒出宮好了。讓張文琴回來嘛!”
德妃看著茜宇那美麗的側面,濃密的睫毛勾起一道漂亮的彎弧,上下撲閃的同時投射出的是一份不安。這麼多年下來,德妃也算時常伴在茜宇身邊的,憑對茜宇的瞭解她知道,這一刻她說謊了。
“是呀!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講。”德妃嘆了一聲道,“不過珣兒守孝也好,我還能在宮裡替你帶帶孩子,等這孩子能跑能動了我在跟著女兒去金海。總之這輩子沒了赫臻,我們的日子總還是要過的。指不上他,我們也得指著孩子,況且眼下,孩子還得指著我們不是!”
她說話時將目光遠遠投向了女兒和臻昕,可是眼角的餘光卻瞄到茜宇那雙美麗的眸子,她正看著自己,神情中帶著滿滿的感激。
茜宇雙手握起德妃的手,輕聲道:“謝謝姐姐。”
德妃轉首凝視著她,茜宇低垂的眼眸裡似乎藏了深深的歉意。但這份歉意其實是古怪的,憑什麼因為茜宇說要走,自己就猜測赫臻還活著?這太荒唐了,簡直荒天下之大謬,皇帝的昭告天下難道能作假麼?先帝隆重浩蕩甚至驚動鄰國友邦前來致哀的葬禮能隨便舉行麼?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神情,就覺得赫臻還活著呢?
“我們都是你的女人,赫臻,如果你還活著,為什麼只選宇兒一個?”德妃的眼眶驟紅,心中的疑問讓她情難自禁,“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那我們又算什麼?”
茜宇抬眼看德妃時,她溼潤的眼眸讓自己心中感到不安,德妃的神情裡充滿了疑問和怨懟,卻那麼哀慼。
“赫臻他能放心吧!”茜宇努力讓自己笑得很燦爛,“有德姐姐,還有瑢姐姐,我不會寂寞,也不怕照顧不來孩子。”
德妃卻問:“你當然不必怕,不是有緣亦麼?不過也是!她如今這歲數你若不放她出去,只怕是找不到人家了。”
茜宇轉身看了眼遠遠跟著的緣亦,喃喃道:“緣亦她,會跟我一輩子吧!”
“跟你一輩子?”德妃的語氣帶著否定,只因她明知茜宇要走且已要皇帝囑咐緣亦一輩子照顧臻昕,所以她才會這麼反問茜宇。
茜宇心中的不安幾乎得到了證明,她不曉得是哪裡讓德妃看出了端倪,眼下唯能肯定德妃知道的並不多,於是只笑道:“我只是這麼想,姐姐一說倒提醒了我。回頭我問問她,頂好能隨了她的心願。”說著挽著德妃道,“我們去看看孩子,若畫得差不多了就早些回去。風地裡站久了,怕孩子們吃不消。”
德妃反手挽起茜宇,只是道:“慢些走,別沒頭沒腦的,當心閃了身子。”繼而兩人到了孩子身邊,看了臻昕的畫又說笑了幾句,便收拾了東西一行人回馨祥宮去。然才走出福園不多久,便見到遠處一抹明黃色正慢慢往這裡移動。
立定了腳步,茜宇拉著兒子問道:“遠處是你皇嫂麼?”
小孩子眼力極好,望了望便笑道:“是皇嫂,還有端靖母妃。”
聞言不禁柳眉頓蹙,茜宇心裡閃過許多不安,看著姐姐這幾日的言語神情她彷彿是在策劃什麼,又彷彿是在等待什麼,她素來和悠兒走得並不近,緣何今日卻和悠兒在一起?她會對悠兒說什麼嗎?例如……
越想越怕,茜宇心中難安,遂對兒子道:“母后和母妃先回宮去,你和四姐姐迎過去,說是母后的意思,午膳讓你皇嫂和端靖母妃一起來馨祥宮用。”
不久之後,一切如茜宇所願,悠兒和璋瑢一起在馨祥宮用了午膳。這幾日玲瓏害喜有些厲害,聽不得動靜也吃不下東西,一併連話也懶怠說,整個人被折磨得可憐極了。悠兒飯畢後便親自來了她住的屋子,拉著手說了好些話來安撫,比起棲霞殿裡班君嬈肚子裡的孩子,悠兒更待見徐玲瓏的孩子。與其說話也不用說一句藏一句,相談之下總是能讓人輕鬆愉快。又見她被折磨得神情憔悴,故而講了好些例子來哄她。
但這一邊,茜宇的屋子裡氣氛卻有些詭異。德妃飯畢後帶著女兒和臻昕在馨祥宮的院子裡散步消食,待緣亦奉上茶水後,茜宇便要她在外頭守著別叫人隨便進來,繼而只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