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上來道:“皇上,昭雲殿出事啦!皇太后都趕過去了。”
“越兒!”臻傑心內猛得一顫,便越開眾奴才,快步向昭雲殿而去。
“主子不去瞧瞧嗎?”馨祥宮裡緣亦看著茜宇給兒子掖好了被角,便扶著她往寢宮去,路上問道,“聽說皇太后和蓮妃幾個都過去了,王美人病得不輕。”
茜宇吐了口氣,緩緩道:“三個月的身孕哪裡說掉就能掉的?只怕如今先傷了孩子,將來生出來不好吧!”她待回得寢宮便坐下在鏡前要緣亦將自己的髮髻拆了,看來篤定是不去昭雲殿湊熱鬧了。
“也不知道王美人吃壞了什麼,又吐又瀉的,還好肚子還不大,不然肯定要折騰了半條命。”緣亦臉上帶著一股寒絲絲,又道:“再過幾個時辰,可就整一日啦!”
茜宇眉心一挑,冷冷笑道:“看來皇太后口中那個陰暗齷齪的人這一次也沒打算放過了誰,明知道有太后撐腰、皇后坐鎮,還是要給以顏色才算罷!”她抬頭問緣亦,“你這些年瞧著,能有這樣功夫的,數哪幾個?”
緣亦詭異地搖了搖頭,口中道:“著實不好說,娘娘,您別看如今宮裡的妃嬪們沒有幾個姿色出眾的,可彷彿天底下精明的女人全來了。”
茜宇啞然而笑,不屑道:“任他妖魔鬼怪,你們皇后娘娘這個九玄天女下凡的人中鳳凰,還能降伏不了?”
緣亦淡淡道:“如今的後庭真的很蹊蹺,皇后娘娘得皇上的寵愛勝過任何一個妃嬪,可是四年來,自從兩位小皇子出世後,皇后娘娘就再也沒有懷孕了。”
“是啊……”茜宇細想果然如此,悠兒心裡打得什麼算盤,她也竟一時半刻想不出來。
緣亦又道:“皇太后明日就要走了,可是昨日和今日都派人去請大長公主進宮來坐坐,大長公主卻都藉口推掉了,恐怕明日也不會來送了。”
茜宇一點也不奇怪,心中瞭然,張文琴,當年你們姐妹如何害死她的母親,現如今你還想她來叫你一聲母后麼?她看著自己滿頭青絲如瀑布般瀉在緣亦的手上,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中……
“王美人還好嗎?”臻傑趕到昭雲殿時,母親已然坐在正殿之中,皇后卻侍立一旁,臉上訕訕的,自然她似乎沒有做好婆婆交待的事宜。
章悠兒見了皇帝心裡一鬆,福了福身子緩緩道:“太醫說沒什麼大礙了,孩子也沒傷到,只是美人被這樣折騰了半日,都病得脫了形,方才死活懇求臣妾要皇上別進去瞧她。”
張文琴幽幽開口,“皇帝別去了,本宮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爾詐我虞(五)
臻傑來的路上已聽齊泰將事情經過都說了,於是趁母親垂首喝茶的空隙,握了握妻子的手,星眸中透出溫和的眼神示意她不用太過自責。章悠兒登時心裡暖融融的一片,她一直都曉得,皇帝的肩膀是值得她來依靠的。
“方才太醫也說了,王美人這兩日吃的食物並沒有什麼妨礙,問題就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才落得這些症狀。”張文琴看著皇后,神色略帶慍怒。
章悠兒在心裡提了口氣,緩緩道:“皇上,美人身邊的大宮女茉莉說,她曾發現煎熬安胎藥的藥罐子上有白色粉末,當時她只以為是屋頂上吊下的石灰,所以並沒有在意。於是臣妾要太醫們檢查了餘留的藥渣,太醫推測似乎有人在藥裡放了巴豆粉。”
臻傑大惑,問道:“什麼?巴豆!”臻傑甚至覺得好笑,“難道此惡人只是想整一整美人而非要她腹中孩子的命?”
張文琴卻很是惱怒,“吐瀉最要傷人元氣,皇帝以為若非美人有了三個月的身子,這腹中的胎兒還能保住?”
臻傑心中一驚,正色道:“母后說的極是,兒臣定要查出此惡人來!”
張文琴冷冷道,“睿皇后年紀輕輕就受到萬民稱頌,不曾想竟然讓宮裡有這樣一個陰暗齷齪之人肆意橫行,呵!皇后啊……你要本宮如何安心離宮?”
臻傑欲替妻子辯解,悠兒卻早已搶先跪在了地上,叩首道:“此事皆因臣妾疏忽,險些危害了皇嗣,母后的教誨臣妾謹記,日後當兢兢業業,為皇上保後宮寧靜,保皇嗣延綿。”
張文琴也搶在了兒子開口前,冷冷道:“皇后能識得大體,本宮很欣慰,皇上也不要只顧前朝不管後宮,若非你讓後宮妃嬪寒心,誰還會做出這樣大不韙的事來?”說著站起身來,拂袖走了幾步,至宮門處才道:“王美人有了身孕,就該給予封賞,如果皇上和皇后還當本宮是母后,就違背一次你們所訂下的規矩,明日就晉封王氏為嬪,本宮賜一封號‘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