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對蘇紅茶的話信以為真,以為真是曲大公子想插入他們玩鬧的行業才如此出場,於是氣氛又活躍起來,但是總歸是沒有人再喊著要灌蘇紅茶的酒,叫來了幾個小婢,讓她們依次在每人面前的酒杯裡將大碗裡的酒給均開了,還差的,又從罈子裡倒了一些。
可是這樣一來,卻讓坐於席面上的曲嬌嬌卻起了疑慮,她神色古怪地盯著一臉坦然笑眯眯坐於蘇紅茶身邊的曲湘南,摸著下巴,在他們兩人臉上轉來轉去,也不知究竟在想什麼。
就在有人提著酒詞建議大家喝下均開的酒時,墨音身邊的知畫悄悄來到她身邊,在她耳邊悄然嘀咕了幾句,墨音興奮的點了點頭,然後理了理頭髮,又把那倒好的酒水往衣裙上潑了一些,對旁邊愣愣的林暮語說了句什麼,便起來走到白芳華面前。
“白小姐,不知是否剛才酒喝得急了,不僅頭暈得厲害,衣裙也給弄髒了,失禮得很,可否請白小姐帶我去換件衣服稍作休息?”
一見是墨音,白芳華立即站起關心道:“頭暈得很厲害麼?要不要緊?”
墨音扶著頭,似暈眩得厲害般,身形有些不穩,“不是很要緊,主要是身上的衣裙溼了,有些難受。”
白芳華忙扶住她,笑道:“想不到墨音姑娘會如此不勝酒力,走吧,去我屋裡先換件乾爽衣裙,可不能著了風寒。”
她邊說邊扶著墨音往後院走去,墨音似模似樣的半倚在她身上,自然,她們這一小插曲,因為場上熱烈的氣氛而沒人去注意。
眼看面前的一小杯酒無論如何也免不掉,又不見有酒菜,估計今晚這酒肯定也不只這一杯兩杯,啞姑擔心有酒無菜會讓蘇紅茶喝得難受,拉了拉蘇紅茶的衣袖,示意她去後面廚房給她弄點下酒菜來,蘇紅茶知道她體貼她,便允准她去了。
“今天的聚會難得一遇,又幸得大家捧場,我白春水先敬大家一杯,就先乾為敬!”
此時白春水已經與如花落了座,他果然也有些豪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完後將杯底倒扣,以示他的乾淨利落。
蘇紅茶也甚為歡喜如花能找到如此一個好歸宿,她端杯就欲喝,未料旁邊一隻手又將她手中杯搶了過去,曲湘南朝她舉了舉酒杯,漫不經心道:“不好意思,我酒蟲發作了,讓我先喝。”
蘇紅茶愕然,“你不是也有一杯麼?”
曲湘南一口將杯中酒飲幹,把杯子放到她手裡,回頭又飲起他自己的那杯來,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一杯太少,豈能解我酒癮?”
蘇紅茶瞪著他,握著手中空杯,恁是半天沒出聲。
有人領頭喝了酒,於是開始向白春水敬酒的行徑便一發不可收拾,有些人大笑著與白春水碰杯,有些人則與鄰座的人幹起杯來,連那些小姐們也有些酒量,各自互敬不已。
這時曲嬌嬌也不甘落於人後,她眉梢抬了兩抬,就不懷好意的端著一杯酒走到蘇紅茶身後,道:“這位是世子妃吧,初次見面,曲嬌嬌甚覺投緣,不若先敬世子妃一杯?”
蘇紅茶聽聞身後聲音,忙不迭站起來,也不知是否太忙亂還是曲嬌嬌故意使然,她的頭一下子就撞上了曲嬌嬌端著的那杯酒,酒水頓時灑到了她的額頭,又從額頭往臉頰流,蘇紅茶撫額,皺著鼻子低撥出聲。
曲湘南早注意他姑姑的神色,他站起身來,抓著袖子似是想替她擦臉,蘇紅茶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笑道:“姑姑敬酒的方式好生特別,讓人一下子就能終生不忘。”
曲湘南淡然放下袖子,“我家姑姑的特別豈止這一點,她若發起雌威來,簡直是地動山搖。”
就這麼一下,曲嬌嬌已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像貓捉住了老鼠子的尾巴一般喋喋一笑,“我家阿南發起雄威來也是不得了,可以說這天上地下的女人都得乖乖臣服在他腳底下,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不聽話的,經過一調教,也能順服得像只小綿羊。”
她如此說,即便曲湘南臉皮再厚也撐不住了,他咳嗽了一聲,別過腦袋,“姑姑,就算你想王婆賣瓜也該選選場合,白春水老弟正在那邊瞪你,小心他跑過來大罵我這種太出色的男人搶了他的風頭。”
蘇紅茶正窘然在衣兜裡摸絲絹,未料曲湘南的話更讓她大跌眼鏡,她想笑又怕在曲嬌嬌面前失了禮,把一張臉憋得通紅。正在尷尬之際,一塊絲帕忽然扔到了她手裡,她急忙抓住,抬頭一看,只見曲湘南攏著袖子,眉頭一挑,“在我家鋪子裡,這塊絲帕值三兩銀子,既然是我用過的,就作價五兩,息錢看是熟人的份上,算便宜點,就兩成,是記賬上還是給現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