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狂取出一塊雪白的帕子,緊抿著唇,輕輕擦拭著通身暗沉的鳳尾琴,自從那夜一曲鳳求凰後,他已經許久沒有彈琴了。
他低頭輕笑,“是的,不管這邊的事情最後是什麼結果,既然我已經娶了她,就沒準備放過她,今生今世,她都是我的妻子。”
羅天佑暗抽口氣,緊鎖眉,“皇上和皇后恐怕還不知道你的決定,他們日前已經商議讓羅裡國的香香公主來和親,以穩固和加強青海海岸線的安全度。”
“哦?他們竟然有如此決定,為何沒提前告知我?”
“他們以為殿下會同意,便擅自作了決定。再者,最近青海邊城一帶似有異動,皇上擔心是當年聖城的徒眾又想捲土重來,恐他們興風作浪,不得已才作下了此決定,殿下一定要支援理解。”
沈書狂一撥琴絃,鏗鏘而決斷,“這個決定我不同意,你馬上傳書給皇上,說和親的事必須壓後。再者,聖城的徒眾就算想捲土重來,在沒有聖王的指揮下,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眼下聖城之匙各自分離,一在第二世家白家,一在第一世家曲家,四去其二,這世上還有誰有能力將聖城之門開啟?只要當年聖王研製出來殺人於瞬息的武器沒有面世,以現在整個大陸的武器,若我們安排得當,我們又懼何人來?”
羅天佑垂下頭,“話雖如此說,可是以殿下眼下的處境,那位鎮南王妃一直要挾著殿下,殿下還是儘早去想第二個解決辦法,不然,我以為,那個毒婦不會輕易就放過殿下。”
沈書狂長身而起,走到窗前,沉默半晌後才道:“第二個解決辦法,稍一不慎,就會引來天下殺戮,戰火四起,是萬不得已之下才能走的路子。我不能為了一已之私,而置天下人的安危於不顧。”
羅天佑嘆息,“殿下心太慈了,也罷,我現在就將殿下的意思傳出去,殿下好自為之吧。”
心慈的人,往往最吃虧,可是心懷天下,又豈說他有錯?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宋嶽正在屋內急得團團轉,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從剛才他母后派過來傳話的人口中知道,皇上因為他的失誤已是震怒不已,儘管他母后極力周旋,仍不能將他的怒氣熄滅,這該如何是好?難道他真的要因此事而被廢了太子之位?
那日與西武太子相見的情況真的很詭異,明明他是當著百官與西武太子抱拳相揖,又如何會膝蓋一軟,忽然就跪了下去?當時,他確實是感覺有一股力道擊中了他的環跳穴,可是回查他身邊的人,都是他母后安排的比較衷心的臣下,他該去懷疑是誰使了手腳?
難道是西武太子暗地使的手腳,好讓他故意出醜?
事到如今,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那邊柳樹下,那位姑娘似乎在朝這邊招手,我怎麼看都不是對著我,所以物件應該是太子您了。”一個瘦削的青衣女子木納的站在宋嶽身後,望著窗前柳樹下穿得紅妍美麗的少女。
宋嶽一怔,抬頭望去,果然,院子塘邊的柳絲下,銀光閃閃,一個纖細的身影俏生生站在那裡,鮮豔的紅衣獵獵飛揚,她整個人就似一團烈火,強烈逼人的氣勢讓他一時滯住。
“她好像是鎮南王世子的世子妃,太子,她為何為在這裡?”青衣女子面無表情的問。
宋嶽盯著柳樹下的少女,忽然心頭一醉,將煩惱一時間全都拋向腦後,回頭意氣風發的看著青衣女子,“竹影,你真的是孤陋寡聞,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鎮南王世子妃以前對我痴迷萬分,總是糾纏不休,本太子拒絕她無數次,她仍是像牛皮糖一樣粘過來,讓人討厭之極。此下我出京城多日,她想必仍是不死心,故意守在我回京的路上,以期待與我一見,再行糾纏之事,你說,我該怎麼辦?該答應她麼?”
他是竹影的救命恩人。
那日他累極,下面的人為討好他,為他獻上了幾個官妓,未料受了重傷的竹影就夾雜其中,她央求他救她,並且說了她的來歷。原來她是兵部楊大人的小女兒楊玉娟,一年前,皇上為徹底剪除鎮南王在京城的最後勢力,最後竟然連當年只予鎮南王一碗酒之恩的楊大人一併以莫須有的罪名給查辦了。楊玉娟自小隨楊大人習武,抓捕那次給逃脫了。最近為搭救被充成官妓的姐姐,還是被張網以待的官府給抓住,被打成重傷,這次是她冒充官妓混了進來,希望太子能救她一命。
她還說,她曾經在楊府的時候就見過太子一面,並且為太子的英武之姿而仰慕不已,如果太子救下她,她生死追隨,無慾無求,無怨無悔。
原來又是一個對他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