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有些無關緊要的,他還是可以繼續閒問下去,“那麼都到這時候了,端王和太子為何都還沒現面?”
宋歡冷笑:“昨天因為蘇紅茶突然運來大批銀子,使我們謀劃多日的計劃一敗塗地,父皇怒得跟什麼一樣。他們兩人都受了批,這時候哪敢出席這樣引人注目又讓人猜疑的晚宴?再說太子有迎接西武太子的重任,他已經接到西武太子進入肅州的訊息,今天開始整裝,明天一大早就準備出發,哪有時間來管這裡?何況,有他的老丈人陸丞相在這邊給撐著,他認為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
而宋嶽對於之前針對林家事情的失敗,立即就與人謀劃出了另一件事情,雖然他沒有參與,可是他卻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相信就在明天,林家將要面臨一次難以挽回的大事件。
而他現在最關注的,已經不是林家,是眼前的曲大公子,以前都只有耳聞,未見過其真面目,亦不知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更不知他的為人,是否與傳說中的一樣?
大廳後的一間雅室內,小童坐立不安的不時伸長了脖子望向門外,“公子,你說那個世子妃會不會來?時間都快到了,外面怎麼還沒人來報?”
曲湘南隔著一層輕紗,目光只是聚集在燕王那一角,漫不經心道:“如果她是個聰明人,為了林家,她必定會來,這點你不用擔心。”
小童扁了扁嘴,沒勁地隨他望向宋歡,“公子,那個燕王有什麼好看的,這個時候了,也該出去和客人們見見面了。”
曲湘南嗯了一聲,嘴角輕掛慵懶的笑意,“我只是在想,如果燕王發現明玉就是我曲湘南,他會有什麼表情?他會不會後悔,竟然敢在受我之恩後,再對我作那欺瞞之事?”
小童撓了撓頭,“或許他會悔斷腸,聽公子這麼一說,小童從現在開始,已經期待燕王見到公子的那一幕。”
曲湘南起身,他現在就已經很期待了。
此時此刻,流香府外,一輛青布馬車徐徐駛來,就在迎門的小廝以為那輛馬車會徑直駛向大門口的時候,在十丈開外,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坐在車裡的如花詫異地問道:“小姐,還沒到呢,為什麼要停車?”
一身素色軟綢羅裙的蘇紅茶慢慢掀開車簾子走下來,望著前面燈火輝煌酒菜飄香的大宅,慢慢皺起了眉,“如花,我忽然覺得,今天晚上的晚宴,我不能參加。”
如花也隨她下了馬車,“為什麼?”那位曲大公子一聽就特別有來頭,又是他指名小姐去,如果能與這樣的人接交,小姐以後在王府的地位不是要提高很多麼?
蘇紅茶沒有回答她。
因為就在剛才,她忽然記起一事,林漠遙一直以書呆的模樣出現在人們面前,並且將林家的產業也埋藏得極深,就算他曾說過,想脫離京城的控制,可是他的所有行動都在暗底下,從未在人們視線中出現過。之前,他與墨音談到提前到台州一會曲大公子的事,無非就是想避開所有人的眼目,暗地裡與曲公子談鐵礦的事。儘管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與墨音成行,可是,他不是也沒暴露他的意圖,不是嗎?
而她現在一接到曲大公子的請柬,就不經大腦的跑過來赴宴,分明會將林家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中,而就在她剛剛才粉碎那些陰謀者的事件之後,她如此做,分明就是在給林漠遙惹出更大的麻煩。
如果是一個大麻煩,她還有去那個夜宴的必要麼?
不能與曲大公子談生意又如何?最起碼,她沒有因為一時疏忽而置林漠遙於險地。
想通這一點,她立即便對如花道:“如花,上車,我們回府……”
如花還沒應出聲,忽覺一滯,好像無形的空氣突然被什麼東西拉緊了般,令人有些窒息。
不知道這種怪異從何而來,她左右一張望,就見在低迷的街燈下,從拐角處緩緩行來一輛馬車,四周簾子深垂,也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但是儘管如此,她敢確定,那種讓人不能喘息的沉重正是從那輛馬車中散發出來。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在這初秋的夜裡,她感覺到了寒冬的涼意。
蘇紅茶與她同感,盯著那輛馬車,指甲使勁掐入掌心也不自覺。
隨著馬車的駛近,夜色中忽然飄落起一股熟悉的香氣。
時間彷彿好短,又似乎很長。
她如被人使了定根法一般,怔怔地站在悽迷的天幕下,就似一個等待被人凌遲的重刑犯。
直到馬車與她擦肩而過,她的後背已被汗水浸透。
然而此時馬蹄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