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一沾著椅子,聞到了身邊那股清凜的草香味,柳依月不動聲色地暗罵著:可惡的大色狼,昨天晚上還噁心巴拉的熱情如火,今天利用完了就變得比翻書還快,一下子就翻臉不認人了!哼,真是個偽君子、色狼!宮傲寒,你等著瞧好了,我柳依月要是再讓你碰一根腳趾頭,我就不姓柳!
氣死了,真的是氣死她了,看著她從頭到尾一個人孤伶伶地完成這麼多的禮節,一個人面對那麼多人的注目,面對那麼尷尬的場面他都不幫忙一下,真的是氣死她了。哼!幸好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否則那豈不就得一輩子都悽悽慘慘慼戚地過日子?!不行!這樣的男人可不能便宜了他!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的妻子,哪有這樣對待自己新婚妻子的?!宮傲寒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然而,被柳依月恨得想大卸八塊的當事人………宮傲寒從頭到尾都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這個小娘子的一舉一動。對於眾人的驚豔,他早已料到,只不過,她今天的裝束更讓他眼前一亮。雙親的見面禮他也頗感吃驚,想不到這個舉止還算得體的小女人,竟然那麼快贏得了雙親的歡欣,他們竟然在沒有經過任何考驗之下就送出那樣厚重的禮物實在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在乎那些宮家的財政大權從此後由他這個還算陌生的小娘子來掌管,因為錢財本身對他來說只是身外之物,不足掛齒。他也不在意自己從此以後不能休離她,因為以宮家的財產和自己的權勢,他不介意多養一個吃白飯的小女人。
柳依月坐定後,宮家的兄弟姐妹、家中的所有奴僕、家丁也都分批有序地一一上前拜見了柳依月。新媳的見面禮儀結束後,大夥移至偏廳用了早膳。早膳後,柳依月在小姑子宮馨如的提議下,與婆婆、姨母、舅母、表妹以及兩個弟妹開始瀏覽起了這個宰相府。
這相府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與那大觀園有得比:山水相依,湖柳相映;小橋流水、綠樹成蔭,是個難得的寶地。看著眼前如畫的美景,柳依月唏噓不已,如果,如果一開始就出生在這個朝代,這個地方,那麼她或許會更喜歡、迷戀這裡。但是現在,這裡最多也只能算是她暫時的一個可以讓她休息的旅館。
'娘,好累哦,我們在這裡歇歇腳吧!'長相甜美的宮馨如,挽著宮老夫人的手可憐兮兮地央求著。
'呵!就屬你最嬌貴!好,那就歇歇吧!'宮母寵溺地答應了愛女的要求。於是,一行女眷便在碧波萬里的湖心亭坐了下來。方坐好,隨行的奴婢們便盛上了茶果、水點。
'人逢喜事精神爽,玉珂………如此良辰美景,你來彈奏一曲給大夥助助興吧!'一臉慈祥地宮老夫人吃著小點,興趣大增,她吩咐著二媳婦。這她這二媳婦在這郢都可是出了名的撫琴高手,比那郢都“第一琴人”夏秋若只差一步之遙。
'是!玉珂遵命!'秦玉珂起身朝宮老夫人微微一福,然後朝在坐的眾妯娌、姐妹們也適於微笑地福了一福,接著便示意隨行的丫環拿上琴來。
這時,柳依月才有機會仔細地端詳這宮家的二少夫人。這秦玉珂,人如其名,有如一塊溫蘊的美玉細緻、淡雅。她有點像林黛玉,但是,少了林黛玉的多愁善感和病怏怏。她身材小巧,是那種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嫻淑女子。她手中的那把琴,一看便知是一把好琴,紅褐色的琴面發出暗暗的幽光,蛇腹的斷紋中雜著流水斷紋,這說明了這把古琴至少百年以上的歷史了。
柳依月靜靜地觀察著秦玉珂,不一會,一曲《廣陵散》由秦玉珂那纖柔的雙手中緩緩流了出來。
彈得的確不錯,技法也還嫻熟,但是意境好像還有點不夠。這是柳依月的第一個評價。這樣的琴聲,若是一般人聽恐怕很難挑出其中的暇疵。但是,對從小就喜歡彈琴和古箏的柳依月來說,幾乎是馬上的,她就聽出問題了。
彈琴講究的是心無旁騖,人入曲中,曲琴合一。如果做不到這點,那彈琴所追求的靜心、高雅的意境也就無從說起了。她彈的這《廣陵散》與現代版的《廣陵散》有較大的出入,不過,這樣的出入或許是因為已經經過了千百年一代代的潤色吧! 看著周圍女眷們陶醉的樣子,柳依月也細細嘗著鐵觀音聆聽著。
一曲終了,秦玉珂美妙的琴聲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
“二嫂彈得真好!”宮馨如首先誇了出聲。
“嗯,玉珂的琴藝真是越來越有進步了!”宮夫人中肯的贊同著女兒的說法。
“那當然啦,我們的玉珂表嫂的琴藝在整個翼鐸大朝可是赫赫有名的!”說話的是宮家的表小姐楊玉蓮。她趾高氣揚地說著,彷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