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頭一酸,在不忍相看,提起裙裾飛速的跑離了護城河。
蘭陵王並沒有追來,我匆匆的跑進了人流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將我撞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又被人擠了個趄趔,回想那晚蘭陵王將我牢牢的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的情形,我的淚再也控住不住,潸然而落。
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緣分,我們明明認識的最早,卻又彼此錯過,如果當日我不選擇進宮,今日是否便能與蘭陵王攜手到老?
苦澀一笑,如果如果,世間從來沒有如果。
回到醉仙居,我的衣被已經被人群擠得皺巴巴的,我剛抬步跨進醉仙居大門,手腕卻被一隻柔軟無骨的小手握住,接著身後響起虛弱無力的聲音,“笙姐姐,你可算回來了,我都等得兩眼發昏,四肢無力。”
回過頭去,我看到正是一臉虛脫的小妹,猶豫在外面站得久了,她的神情很疲憊,此時看到我,彷彿見到救星一般,兩眼閃閃發亮。
“我不是告訴你到醉仙居等我麼,怎麼還站在外面?”我詫異的道。
她比了比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金碧輝煌的醉仙樓,自然不會讓一個穿著平凡的人進去,逐伸了手去扶她,道:“路上有事耽擱了,走吧,我扶你進去。”
步到大堂,店小二立即迎了上去,殷勤的問道:“姑娘,你回來了,是先用飯還是先沐浴?”
我還沒有回話,小妹已經急切的嚷嚷道:“先送飯菜,先送飯菜。”
那店小二瞅了小妹一樣,臉上帶著一抹不屑,我看了他一眼,他才連忙打手做揖的退下了。
先前我進醉仙居時他見了我的穿著,也沒給我好臉色看,知道我將一錠銀子撂在他的面前,他才連忙討好似的上前引我上了樓。
扶著小妹進了屋,小妹一下子便生龍活虎了,一下子看看這裡,一下子摸摸哪裡,一副鄉下人每件事的樣子,然而我怎麼看她的動作都()炫書)3…U…W…W)覺得很假,剛才扶(炫)著她時,她的手明(書)明柔如無骨,應該不是窮人(網)家的孩子,她現在這樣做作,反倒讓人生疑。
“小妹,你家以前是做什麼的?”經過南依的事後,我對身旁突然出現的人都有著莫名的警惕,不再像以前那樣無知了。
小妹停下了把弄垂在床前的環佩的動作,神情有些黯然,“爹爹在東吳京城是做棺材生意的,生意做得似乎挺大的,但爹爹一直秉承節儉持家的道理,所以加中雖富有,卻總部允許我們穿綾羅綢緞,也不許我們將銀子花在不該花的地方。”
原來如此。
我正想再問,店小二已經端了飯菜上來,小妹聞到飯菜香味,連忙去開門,小二見是她來開門,連忙笑道:“姑娘,你們的飯菜已經送上來了,若還是吩咐,只需來櫃檯說一聲,我們立即辦。”
小妹接過飯菜,道:“待會兒讓人送兩桶熱水上來就成。”小二點頭應諾,笑眯眯的走了。
小妹轉身將飯菜一一擺放到桌上,嘴饞的要伸手去抓一塊孜然牛柳放在嘴裡,我見狀忙拍開她的手,不再理會她撅得老高的嘴,指了指旁邊三腳盤架上的銅盆,道:“先去把手洗了再來吃飯。”
她不甘不願的去淨了手,回來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看著斯斯文文的,吃相這麼差,桌上的四菜一湯似蝗蟲過境般,我還沒吃兩口,已全部被她掃進肚子裡,末了,她還不滿足似的舔了舔碗邊,似意猶未盡。
我放下筷子,憐惜的看著她,“你還沒吃飽吧,我再叫小二送點飯菜上來。”
“吃飽了吃飽了,只是姐姐應該還沒吃飽,我去叫小二給你炒盤菜上來。”小妹說著已經蹦蹦跳跳的跳出房間去。
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我搖了搖頭,看著手中還沒動過的米菜,輕聲嘆息。
嘆息聲還沒完全逸出口,小妹已經氣喘吁吁的跑回來,神情極為驚恐,我見狀,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小妹撫著胸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隻手指著樓下,結結巴巴的道:“好…好多官兵…”
“官兵?”我詫異的揚了揚眉。
“嗯,據說是皇宮鬧了刺客,專門來搜查刺客的。”小妹終於喘過氣來,慌慌張張的道,她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發白。
“我們又不是刺客怕什麼。”我故作平淡的道,昨夜確實有人夜闖景泰宮,又將黎莫撞個正著,難怪我出宮的事沒人懷疑到安華夫人身上,只怕大家都以為我是被刺客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