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在冷宮表現得淋漓盡致,枯黃的落葉隨著秋風在半空中打著轉兒,不多時便又頹然墜落下來,平添了幾分傷懷。
君珞帶著吳太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西翠宮,看門的婆子似乎從未曾得見天顏,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請安的話都斷斷續續說得不完整。
君珞一腳撂開了她,大步向正殿走去,鑰兒早已聞了風聲跪在殿門前接駕,柔弱的模樣再也看不出先前的囂張。
君珞冷睨著她,寒聲道:“你家主子呢,為何不出來接駕?”
鑰兒顫抖了一下,抖著唇道:“美人身子不適,正臥榻休息,奴婢這就去叫醒她。”說罷便要起身去叫。
君珞大手一揮,“不必了,朕進去瞧瞧她。”說著帶著吳太醫從容的進了殿。
殿內塵埃滿布,入眼皆是一副蕭條的景象,步履過處,驚起一片細塵,君珞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的進入內殿。
內殿的擺設簡單至極,一個大圓桌,兩張椅子,紗幔空落落的隨風飄蕩,平添了一股蕭瑟之氣。
繞過一道寒梅齊放的鏤空屏風,入眼的便是一張大床,床上罩有素色床幔,隱隱約約間能看見床上隆起一個小包,那便是顧凌舞了。
她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我們的到來,仍側著身兀自睡得香甜,空氣中隱隱泛著一股幽香,將殿外那股黴味驅散了不少。
鑰兒見顧凌舞一點也沒有醒來的跡象,神色丕變,邊慌張的解釋邊靠近床榻,“皇上恕罪,美人最近身子乏,總是吃完飯就睡,奴婢這就去叫醒她。”
君珞冷眼瞧著,自鼻腔裡哼一聲,鑰兒嚇得全身抖了一下,快步走過去,小聲的道:“美人,美人,皇上來了,您醒醒啊。”
顧凌舞咕噥了一聲,拂開鑰兒的手,繼續睡著,鑰兒慌張的回頭瞅了一眼君珞,見他臉色不好,嚇得又回過頭去,繼續喊顧凌舞,“美人,皇上來了,您快起身接駕。”
顧凌舞側過身來,媚眼半睜的瞅著鑰兒,嘀咕道:“鑰兒,你又來嚇我了,我已經被打入冷宮,皇上怎麼會來?”
話音剛落,似乎察覺到屋中還有其他人,她迷迷糊糊的朝這方瞅了一眼,頓時嚇得坐了起來,慌慌張張的下了床,連鞋也顧不得穿,抖著聲音道:“嬪妾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君珞的臉色本來還鐵青著,可是瞧顧凌舞這番模樣,他似動了惻隱之心,向前一步扶起她,暖聲道:“是朕來得突兀,你身子不好,回榻上躺著吧。”
顧凌舞感動的瞅著君珞,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她楚楚可憐的道:“皇上還記掛著嬪妾的身子,嬪妾已經知足了,怎敢再失了禮數?”
她嘴上雖這樣說,還是在君珞的攙扶下回到床榻上躺好,君珞向吳太醫使了眼色,吳太醫便屈身上前,恭敬的道:“小主請伸出手來。”
顧凌舞忐忑不安的瞅了一眼吳太醫,君珞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她這才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藕臂來。
正文 059 大喜,有身孕 二更
吳太醫很快診完脈,又問了些話,顧凌舞一一答了。半晌,他站起來向君珞長長的作了的揖,喜道:“皇上大喜,凌美人懷有不足一月身孕,因為母體孱弱,所以這脈象才會特別的明顯。”
君珞微蹙了眉頭,臉上並不見絲毫的歡喜,吳太醫見他這樣,只得噤了聲束手立於一旁,顧凌舞臉上本來帶有喜色,可瞧君珞如此反應,也微斂了神色。
空氣似乎在這一剎那凝結,不知道是誰低咳了一聲,才打破了此時詭異的安靜,顧清風連忙俯下身子道:“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君珞微抿了唇,目光嚴厲的掃向她,見她不安的垂下頭,他才略帶譏誚的道:“喜從何來?”
一句話問得顧清風啞口無言,她瞅了一眼顧凌舞大變的神色,身子也不安的顫抖起來,吱唔著道:“皇上,那是……”
君珞沒讓她把話說完,揮了揮手,寒聲道:“除了蓮尚義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我怔怔的看著君珞的背影,不明白他特地將我留下是何緣故,身旁的人陸陸續續的退了出去,我呆呆的站在一旁,此時顧凌舞已抬起頭來,她滿眼含著淚,哀傷的道:“皇上為什麼不高興?這是您的孩子啊。”
君珞大手一揮,床幔撲簌簌落了一床,也將顧凌舞籠罩在內,他目光凌厲的射向顧凌舞,恨聲道:“朕的孩子?朕這一個月以來何曾碰過你?”
顧凌舞似乎受了極大的汙辱般,她抬起頭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