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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所來的方向,分明是從昭陽宮而來,再見她滿面春風,喜不自甚的模樣,想來此去收穫不小。
心裡暗暗一笑,“妹妹勿須多禮,本宮聽聞凌嬪妹妹身子不適,不知道近日可有好轉?”
我撇開頭,極力不去分辨她眼中的關心是真心還是假意,遂道:“勞妹妹記掛了,本宮身子並無大礙。”
顧清風輕笑了一聲,將身後的一干宮人遣退,站到我身邊來,“臣妾今日前來,是想與娘娘單獨說幾句話,娘娘……”
雲秀是極有眼色的人,她領著雨軒向我們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我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道:“三姐有什麼話想與我說?”
“若惜,你可知道皇上正在打壓顧家的勢力?”我以為顧清風要談得是與她聯手對付嵐兒,但是沒想到她會提宮外之事。
我微微一愕,顧正言權傾朝野,實在是君珞的大忌,他遲早都會對顧家動手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君珞會對顧凌舞不聞不問,是讓顧正言明白他收回權利的決心。
我輕輕一笑,不甚在意的道:“皇上打壓顧家的勢力與我何干,我可沒有忘記在顧府,我是一個連僕婢都不如的人。”
“顧若惜,你怎能這麼說,你不要忘了你姓顧。”顧清風咬牙瞪著我,俏臉惱得通紅,兩手死死的扣在身側,彷彿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便會掐上我的脖子。
我並不害怕她,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位份比我低,又能奈我何,遂譏笑道:“你也知道我姓顧,那當初為何對我那麼殘忍?”
我仍舊記得思思身首異處的悽慘情景,她們有今日,也是自作自受。
顧清風被我的話梗住,她轉眸望向一旁,道:“若惜,不管你相不相信,那日我並沒有料到娘會那樣對你,我也喝過那碗粥的,不是嗎?”
“誰知道你是真喝還是假喝?再說你們不是想方設法的藥置我於死地麼,宓兒之事想必你並沒有忘記才是。”我冷冷的瞅著她,直到現在她才想起我的重要性了?
“若惜,我知道你還在介懷往日的事,可是我們是姐妹,你要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倘若顧家勢力倒臺,我們在後宮又豈能安然無恙?”顧清風也不與我爭辯,或許是認為此時再爭這些也無濟於事。
冷笑一聲,在君珞心中,我們可不就是姐妹,“那麼你想怎麼做,皇上若真想削減宰相大人的勢力,又豈是你我能左右的?”
“我喝凌舞是不行,但是你可以,若惜,皇上很寵你,只要是你說的話,皇上定日會聽進耳裡。”顧清風急急的道。
“後宮不得干政,憶妃娘娘是不是忘記了?”我冷冷一嗤,君珞寵愛我,這又從何說起,他寵的不過是嵐兒罷了。
顧清風臉上掠過一抹焦躁,她狼狽的看著我,良久才咬牙道:“我知道今日前來也必定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的,可是若惜,你不要忘記了,顧家若倒了,我也不會讓你獨享榮華富貴。”
顧清風說完,便扭頭怒氣衝衝的離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輕勾起唇細思起來,顧清風說得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顧府倒臺,我再不受君珞的寵愛,在這後宮,我終究不過是個空有皇妃頭銜的空架子,到時只憑君珞喜惡,便能隨意將我廢黜,任人宰割。
我不敢想自己會有嵐兒那麼好運,得到君珞全心相待,可是要在後宮生存,就不得不靠著前朝的勢力。
雲秀與雨軒去而復還,見我微怔的看著顧清風離去的方向,雲秀並未問什麼,只道:“娘娘,湖上風大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我睇了她一眼,道:“風大也好,如此正好能讓我清醒清醒。”我在雲秀與雨軒面前,向來便不愛自稱“本宮”,或許我並不想用那虛偽的稱呼將我們的距離疏遠吧。
雲秀與雨軒對視一眼,雨軒急忙道:“娘娘身子剛剛好,豈能再吹風,待會兒回去又要喊頭痛了。”
我笑了笑,又站了許久,雲秀臉上已經出現幾分焦躁,雨軒忍不住又要開口說話,卻被雲秀拉著衣袖,止住了話頭。
我這才回身緩步向岸邊走去,阡陌交錯的宮道上綠蔭成林,日光從間隙中灑下來,落了我們一身細碎的銀光。
抬頭望向遠方,赫然看見天上飄著一隻鳳凰模樣的風箏,我微微一驚,皇宮中向來便不許人隨意放風箏,誰這麼大膽敢犯宮規?
雲秀跟在我身後,見我腳下凝滯,尋著我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尾火紅的鳳凰風箏時,臉色變了變,道:“娘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