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起門來睡家裡也沒人知道沒人管。
“四姐姐一早來是有事吧?”
翠儂進來奉上茶,然後出去。
“嗯,昨天散了老四就歇在這邊,我找他聊了聊。”
“哦,他怎麼說?”
“他也沒怎麼說,就說跟皇上很多想法相悖了。他是學醫的,仁心仁術,有些時候就下不去手。那個叫法明的小道士,聽說是安王私生子。四弟曾說他有法子叫法明終身不得生育子嗣,可皇上還是堅持要殺。”
“這事兒,恐怕同咱們還有點關係。那次綁咱們的就是他的手下。可能是因此皇上才下的辣手。”
“可是,老四說,在那之前就決意要殺了。暫且留著不過是為了釣那些人出來。”
厄,那麼,我們也是釣餌麼?我拒絕往這個方向想。
低下頭,不只法明,還有童採茵肚子裡那個六哥也是不會容許他存世的。斬草除根的重要性,他太知道了。
可是,四哥既然開口求情,說明他是想保法明一命的。一路行來,我對他其實也很有好感。
醫者可以仁心仁術,帝皇不可以。雖然有時,會有一些無辜喪生,也是不得已的。法明唯一就錯在他是安王的兒子。
可是如此下去,四哥同六哥的分歧會越來越大的。之前兩人有志一同的報仇,可是四哥會越來越不認同皇帝的手段。這樣子,時日久了,或許會招禍的。
四哥能文能武,醫術超群,要六哥放人很難。
“我昨日幫他提過,不過看起來夠嗆。”
“算了,再找機會勸勸四弟。”
不過,正月間人來客往的很多。尤其昨日滿京城的權貴豪門幾乎傾巢而出給我過生辰。大嫂帶著我一家一家的去走動,家中就由四姐姐帶著清蕙主持中饋,誰也顧不上這事兒了。
“好累哦!臉都笑僵了。”我坐在椅子上,拉扯自己的臉頰。好容易這個正月過完了。
“你不是出了名的笑口常開麼?”大嫂其實也累了,只是比我顧及形象,沒唉聲嘆氣罷了。只抬起腿,讓下人捏著腳。
小丫頭的手不輕不重的幫我捏著肩膀,腳下被熱騰騰的水泡著,裡頭新增了中草藥。我舒服的快睡著了。
忽然門房報宮裡有人來了。
大嫂忙說快請,我睜開眼和她對視,這個時候出來,有什麼事麼?
“四爺觸怒了皇上,賢妃娘娘已經設法去勸解了。請十一小姐隨奴才進宮,相助緩頰。”
“知道是什麼事麼?”馬車上,我問小太監。
“奴才不知,只知賢妃娘娘去了也沒用,乾元殿不放人進去,誰都不知道怎麼了。”
即便再請辭,六哥也不至於被觸怒啊。
我先到了秋夕宮,既然進不去,姐姐肯定不會在那裡白白惹人笑話。
子珏裹得厚厚實實的,老實呆在屋裡,看到我眨巴眨巴眼:“小姨!”
我墩身給她一福:“見過大公主。”
她也坐直,“免禮,看座。”這幾個字吐得是字正腔圓的,然後就撒歡一樣撲到我懷裡了。宮宴時她軟語嬌憨,讓六哥抱到腿上坐著,很是露臉。相反,還在襁褓中的安樂王卻是黯然失色。
姐姐從外間進來,我又站起來,她不耐道:“得了,你別再拜了,這都什麼時候了。”
四哥是太醫,雖然因為年輕不能進內帷,但總之是能在宮裡走動,對姐姐也能有所幫助。
“到底怎麼回事啊?”
姐姐屏退眾人,子珏就掛在我身上,也由得她。
“我也不知道,就聽人報訊說四哥在裡頭,皇上還砸東西了。你去看看?”
子珏在摸我毛茸茸的耳環,我把她的手抓下來,“你都進不去,我也進不去的。他們之間,是君臣,但也是朋友,是兄弟。有時候,旁人摻和不進去的。既然不知道具體什麼事,咱們等等吧。我也沒膽去碰逆鱗吶。”
姐姐看我兩眼,然後坐下。
直等了一個時辰,仍然沒有什麼訊息。姐姐也冷靜下來,不再派人徒勞的去打探。
“四舅舅”子珏清脆的叫了一聲,我和姐姐抬起頭,果然是四哥。
“怎麼回事?你沒被重罰吧?”姐姐擔憂的問。
四哥從容行禮,“娘娘,臣是被特許來辭行的。”
“辭行?你要去哪裡?”
我舒口氣,“四哥,你終於可以去懸壺濟世了啊。”可是,我呢?
姐姐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