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絲簾和菱格對視著。
“十一?”他開啟櫃門,臉上有一抹驚慌,然後轉為冷然,“出來。”
我扶著櫃子下地,香囊從袖子裡滾到地上,六哥撿起來,一臉複雜的看著我,“做好了?”
“嗯。”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六哥看著香囊,“十一,你方才聽到什麼了?”
“我什、什麼也沒聽到,聽到了也全忘了。”
“哦,來,過來吃糕點。”他伸手來拉我,我不敢掙脫,被他拉過去坐下,捧著剛才還覺得是美味的水晶糕如同嚼蠟的吞嚥著。
“來人,派個人去請老爺悄悄過來一趟。”
不一會兒,書櫃那邊有了響動,一個書櫃自己滑開,然後老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看到我顯然吃了一驚,“這。。。,殿下?”
“方才十一過來,正好我把人都支走了,留下看家的顏六可能閃神了沒看到她。也怪我大意,一時激動沒有檢查屋子。”
老爺的臉色白了一些,“殿下,她。。。”
“她聽到了。”
老爺的臉愈發白了,我捧著糕點的手一抖,巴巴的把他看著,我是你親女兒啊。
“如、如若殿下不放心。。。”老爺忽而一咬牙,把臉轉開,不敢看我哀求的眼。
“林先生說哪裡話,你豁出身家性命助我,我豈可殺你女兒。這樣吧,你在郊外不是有一所別苑,上次我在那裡見過人,地方很幽靜。就讓十一到那裡養病吧。”
“是,謝殿下開恩。我這就下去安排。”老爺說著又原路返回。
六哥看著我,柔聲說:“十一,等我大事成了,就放你出來。”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不要關我。”我只有十歲,平時再裝老成也還是個孩子。想到日後娘跟孫媽都再見不到,一個人被關著,我嗚嗚的哭了。現在才知道林府已經夠好了。雖然不能自由出去玩,但總能在這後院自如行走。
“那可不行,以後你見著我總是不能自然,或者你說夢話給人聽去了怎麼好。這林府可是人多嘴雜。十一,快則三五年,我就會放你出來。我知道你喜歡看書,我會給你準備很多的書。一樣東西都不會少你的。或者,你要帶什麼人過去?”
我腦子裡閃過娘,孫媽,不行,不能再把她們拖下水了。她們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萬一六哥變卦,覺得關著還是不如殺了乾淨,那隻能白添兩條人命。
“我、我自己去。”
於是,當日便有大夫說我得了會傳染、不知幾時能治得好的怪病。我被一頂黑泥小轎直接被送到了郊外的別苑。
我進到樓上安排給我的房間,收拾得很乾淨。這裡的確有很多書,還有一個不會說話也不識字的老媽子照顧我的吃住,只是誰都見不到。除了每個月來送東西的人。
我娘說她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她不怕傳染,要進來陪著我。這話被帶到我耳邊,我只好寫了一封信寬慰她。說是這病很折磨人,不忍她也染上受苦。請她在外頭為我吃齋唸佛,保佑我早日脫離病痛。不然,就是我不孝了。
老爺難得動了不忍之心,以家長的權威阻止我娘繼續鬧騰。這是送信的人回來告訴我的。
還算六哥有善心,每個月都會派這個人過來給我帶衣服吃食,或者是一些書。我還能知道外頭的一些情況。不然,真的會在這裡憋瘋。
我每日早晚三炷香,求老天爺保佑六哥早點當上皇帝。
在極度的幽靜中,我的心裡很是不平,我開始怨恨。我恨,恨老爺,恨六哥,恨外面自由自在的所有人。
老媽子剛收拾了被我扯著桌布統統弄到地上的飯菜,下樓去了。這樓上一時靜得連她重重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快則三五年,那慢呢,或者根本就會失敗呢。那整座林府不都得給六哥陪葬了。
老爺他到底怎麼想的?
我曾在書上讀到過一個故事——奇貨可居。老爺他是想學呂不韋麼?呂不韋可是讓秦始皇賜鴆酒毒死的。
不過,老爺的心也真夠狠的,就算我是姨娘養的,也是你的種啊。如果他替我求情還是這個結果,我不怪他。可是我就沒聽他替我求一句情,反而主動提出要殺我。
“叩叩叩”有人在敲我的門。只有來過三次的小柳會這麼有禮貌,我也只有見到他的時候會略微開心些。不過,今天還沒到日子啊。他來做什麼?
我沒動,門上過一會兒又響起輕輕的敲門聲,然後耐心等著。
我這才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