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四哥一出去,六哥就問:“她怎麼回事?”
“明顯你駕車的技術還有待改進,她用來坐的部位顛著了。”
這個四哥,怎麼這麼貧啊。不過六哥倒是沒出聲了。
我把藥膏擦好,清清涼涼的,然後門就被敲響,“十一,四哥,可以進來麼?”
我把褲子穿好,過去開門,看四哥端著托盤站在外頭,“幹什麼?”
“有人怕你沒吃飽,要我充當店小二給你送到房裡來。”
“哦,謝謝。”
我接過托盤,我確實沒吃飽,只因為坐著不舒服所以只匆匆扒了一些而已。我最近越來越能吃了,四哥說是這樣的,半大閨女一樣吃窮老子的。
四哥拿手往外頭指指,示意我要謝謝外面那個。我擱下托盤,把門合上。
到了晚上才見到錦繡和翠儂一副農家女打扮的出現,至於小豆那四個傢伙倒是到的早。
我晚上趴在床上睡,隱約聽出來地底下有細微聲音,這裡有密道吧。我翻身側臥接著睡。我的生活因為六哥,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我隱隱覺得,這輩子恐怕就這麼轉折了。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很少見到六哥,吃飯時也很少。雖然只隔了個農家小院,但我與他竟然好幾日都沒有碰過頭。四哥彷彿也在不停的忙碌著,每日進城搖鈴行醫,連錦繡也很少回來。
我完全成了吃閒飯的,還帶了個翠儂。
這日我如常的在沙盤上教翠儂寫字,她是天生的好記性,一天能學四十個字還富裕。就是字寫得著實醜了一些,我交代她好好練習,自己在小院中走動。不能出門去,因為那五百童女還沒湊夠。我不能再給六哥添麻煩。
一轉頭,猛然撞見六哥從屋裡出來,他好像又熬瘦了。相比之下,我這個吃閒飯還長胖了的人著實有點赧然。我快步走過去,“六哥,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做的麼?我不會的,教一教我應該也能學會。”
“你不是避我唯恐不及麼?”
“哪有這回事,是六哥太忙了。”
他揉揉額角,“來吧。”返身回屋,我趕緊跟上。
他的這間屋,書屋寢室合一,外表也是不顯眼,但內裡甚是寬敞。六哥給我找的活,厄,相當於文書之類吧,理經整卷,隨供調問。他人在這天子腳下,各路人馬的訊息源源不斷的送過來,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不過,要是這個他都辦不到,那根本不可能掌控手下那幾路人馬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差不多就是成日在他跟前打轉轉了,只除了他見人的時候叫我避開罷了。
用過午飯,我睡了午覺照舊到六哥的屋裡去。
書桌邊沒人,看看屏風後,像是午睡還未起的樣子。
我看到桌上有新送來的書信,拿起來看看信封,姐姐的家書,另一封是姬瑤的。我把姐姐的壓在姬瑤的上頭。
我已經在六哥這裡幹了七八日文書了,目下外面的一些情勢也知道一些。
現在龍椅上那個,六哥他們稱為逆賊的,其實也只有四十五的年紀,但經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沉迷服食丹藥,國事荒廢。他的三個兒子,太子八歲夭亡了,剩下的兩個封作燕王、越王,為了爭這個空出來的太子之位,私下裡在各自一派外戚、朝臣的支援下本是明爭暗鬥的很熱鬧。結果突然冒出六哥這個先帝兒子來,竟比現今龍椅上那個血統來得還要正統些。
這哥倆一時倒也沒再鬥了,明面上都配合老爹,軍事上打擊,輿論上造勢說是冒認的。畢竟老爹的位子都不正,他們還爭個啥。
至於朝臣,觀望的居多,暫時沒有明確表態的。
叫我比較吃驚的是,那日送我跟六哥出城門的居然是京中最當紅的歌姬,有人說她是越王的紅顏知己。
我正在整理文書,聽到屏風裡頭有了動靜,六哥坐了起來,“有什麼急事麼?”
急事,這會兒沒有。
“有兩位夫人的家書。”我拿進去給他,他接過去,隨手擱在身旁也不拆開。
我反應過來,這是私信,既然沒什麼事我杵在這裡做什麼。
“六哥,我出去了。”
六哥有點尷尬的樣子,“不用,厄,厄,你出去吧。”
其實文書工作本來不適合我做,因為我眼力不佳,雖然在四哥一直以來的調理下好一些,但比常人還是不如。不過,我也沒什麼其它能做的。按照標記分輕重緩急歸檔倒也不麻煩,磨墨什麼的更是我本身就在行的。有時候再給六哥端個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