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一直沒有回來,我又不好在別人家隨意亂走,實在無趣。這次出來,只有侍衛跟著,連宮監都沒帶。我便開啟包袱,把衣服鞋襪之類放好。
那個二夫人好奇我們的來歷,仗著受寵怕是會跟她相公打聽,不過,六哥信得過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說的話又要怎麼說應該是知道的。身份他肯定不敢說,但又怕二夫人漏了口風,肯定要說這事止於魏宅,對下人只說來了故交。如果有旁的話傳了出去就唯管家的二夫人是問云云。
六哥回來時問我可習慣。
“也沒什麼習不習慣的,就像你從前說的,出門行商風餐露宿,白水就大饅頭就不錯了。現在有處屋簷遮身很好了。”
“魏攸說他們是過來暫住,所以僕婦帶得不多,又說這裡原本的人都隨他夫人,有些呆,怕照顧不周,你覺得悶。”
“是有點悶,不過我們又不是來玩的。”這個姓魏的怎麼這麼說他老婆。
“你就不問問這是誰家?”
我笑,“你還能把我賣了不成?你要是真把我賣了,我也給你數錢。”
他一指點在我額間,“說什麼混話。這魏攸你倒真見過,就小時候跟我出門吃了海鮮起疹子那回。”
我腦中閃過一個人來,他問我要不要跟他回家給他當弟弟。
“原來是他啊,我記得他。他還教過我釣魚呢。”
我喊悶,可又出不去,魏攸又把他過的大小老婆叫來陪我,還附贈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魏芷,是魏夫人生的,額心點了個紅點,正依在母親懷裡看我。二房的幾個孩子隨祖父母住在從前的舊宅,離他們的新宅不遠,大房的孩子跟母親住著。真是個古怪的人家。
我拿了個果子逗她,“小魏芷,叫姨就給你。”
魏芷回頭看著母親。
魏夫人笑道:“這孩子有些害羞,不過熟慣了是很乖的。”
二夫人眼裡閃過一絲懊惱,是可惜失了和我這個貴客打交道的機會吧。不管我們到底是誰,從魏攸畢恭畢敬的態度也可以看出來頭不小。
魏芷開始挺害羞的,不過我逗久了也開始給回應。有個可愛的小姑娘逗著玩,有趣多了。
“兩位夫人有事忙去吧,讓大小姐在我這裡玩一玩。”我這麼做客其實有些失禮,不過既然她們自己都說了魏攸是怎麼交待的,我也懶得應酬。我現在對於和夫人們說這些挺不耐的。
二夫人看眼魏夫人,後者說:“蕭夫人,我、我想在這兒看著孩子。”
這倒是,人家的孩子借我玩,總是不放心的。而且孩子也要找母親,回頭見母親走了跟我哭鬧可不好。
“好,那就有勞夫人在這兒和我解個悶、說說話。”
二夫人訕訕然的站起來,“那我就去安排安排,蕭夫人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可不要客氣。我真是怕怠慢了貴客。”
我微笑著點頭。
小姑娘和我在庭院中踢毽子,魏夫人在一旁做針線活。我一下子踢猛了,把毽子踢房頂上去了。小魏芷站我旁邊,咬著手指,“姨姨,不見了。”
我四下看看,只有魏夫人身邊一個婢女在。這要叫侍衛進來撿,又要回避什麼的,麻煩。魏夫人看了出來,“蕭夫人,叫小環再去拿一個毽子就是了。”
“要多久?”拿毽子也使得,可就怕等得久。
“一刻鐘就好了,小環走快一點。”
“是。”
小環還沒回來,六哥卻回來了,他回來的急,魏夫人只好帶了女兒避到一邊。
“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這幾日住在魏家,六哥都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忙什麼。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很是不好。可是,我也知道我什麼也不能做。
“有些線索了。”
“真的?”我很是驚喜。
六哥看到一旁低頭回避的魏夫人,咦了一聲才道:“嫂夫人也在?我聽人同魏兄說夫人出去了,還當你不在呢。”
這聲‘夫人’是說二夫人吧,魏夫人溫懦,那些僕婦多半已被二夫人捏在了手裡。
“蕭爺,妾身告退。”
望著那母女的背影,我忽然心生感慨,本是正室與嫡小姐,卻因為性格溫懦被二房如此打壓。
六哥瞟我一眼,然後說:“當年吃過嫂夫人親手烹製的西湖醋魚,一直回味呢。”
我愕然,怎麼開口討起吃的來了。那位二夫人的確有幾分能力,這幾日的菜譜安排得甚為得體。比御膳是差了不知凡幾,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