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人嘛,我還是趕緊走開,不要打擾他比較好。可惜,繡鸞的心事怕是要付諸流水了。
“石大少”
“嗯?”
“我起先知道是你請我過府畫像,還著實有幾分忐忑。”端木秋站在我身後,低聲說。
既然話說到這兒了,我就問了:“我的確想知道你為什麼盯著我夫人看?”
“因為。。。因為她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我當時直以為是她重又出現在我眼前,冒犯了尊夫人還請見諒。”
這樣?
“那你日後可不能再錯認了,我起初的確是懷有其它想法才叫你進府的。不過我相信我夫人和你不會有苟且。”
“多謝石大少!你是一個磊落男兒。”
“過獎了。”
“這酒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容我借花獻佛向您賠罪。”
“我要是不喝,倒是顯得我真的見怪了,好,請坐。”
不一會兒,廚房就弄來了四個下酒菜並兩個冷盤。我和端木秋就在這月下對飲起來。端木秋好像之前就喝了不少,又或者有傾述的慾望,跟我講起他懷念的那個與繡鸞相似的故人來。
“那個時候,我不覺得我跟她之間是愛情,我認為男女之間還應該有超越於情愛的感情。”
這個我贊成,我想起姬少康時心裡就是這樣的想法。我跟姬少康這輩子永遠只能是比朋友多一點,又比情人少一點。他有他的責任,我有我的無奈。
“所以,我離開了她,繼續流浪。直到我聽到她被選入宮的訊息。我才知道,我當年錯失的是什麼。”
媽呀,又是一個進宮了的。
“那她現在是娘娘了?”
端木秋橫我一眼,“三千宮女,哪那麼多娘娘。我求人打聽都打聽不到,想必是默默無聞不知在哪個旮旯裡的小宮女。”
“那你打算怎麼辦?等到她二十五歲放出宮?”
端木秋又給自己斟了杯酒,“幫我打探訊息的人說,雖然是有這個規矩在,但有時並沒有遵守。即使放出宮女來,也不是所有夠條件的都能放出來。不然,怎麼會有白頭宮女在呢。或者,如果她被皇帝。。。,那也是永遠不能出宮,只能老死宮裡的。如果我有門路,還可以幫她想想法子,可我只是一個畫畫的而已。”他說完頹然醉倒在石桌上,我只好叫來巡夜家丁扶他回房。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又若無其事的進畫室了。好像昨晚跟我喝酒,吐傷心事最後醉倒的是旁人一樣。我進到畫室他還是昨天白日那副淡漠樣子。
“畫得怎麼樣?”我過去看,“幹嘛不給我畫眼睛,怕我點上眼睛會飛走麼?”
“不是,石大少面貌,厄,比較的不打眼,但這雙眼睛卻十分的耐看。”他含蓄的說我長得不打眼,真厚道,比起他來,我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不堪入目的。
“我總得有一處受看吧,不然我夫人也太委屈了不是。”
“令夫人嫁到你這樣男子,怎麼能說是委屈呢。不然你再坐一會,我對比著把你的眼畫上。”
我看看時辰還早,可以不必急著出去,於是坐下來,“嗯,你畫吧。”我這雙眼,那是中看不中用的。
端木秋對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始運筆,每一筆都下得很慢。我等著他畫完了再看,畫中人比起起先的平板整個靈動了不少。
“這還真成了畫龍點睛了。”我拿著畫像,喃喃的說。
既然他有心上人,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忘不掉,我也就不想去驗證他是不是適合繡鸞了。至於他是不是歹人,懷著目的故意接近,這個有人去查,我就不管了。
那副十年後的畫像本就是我隨口說的,就更不上心了。連這一幅也不是我自己的樣子,叫人收起來便沒再看。
過了十來日,那幅畫也成了,我叫翠儂去結清工錢。我跟繡鸞說了端木秋不合適他,性喜漂泊,不是過安定日子的人。可是翠儂今日回來告訴我的卻是繡鸞和端木秋行跡很親密。下人們都在私底下議論了。她知道我找端木秋進府的用意,但被人議論總是不好,所以問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個,難道是移情作用?
可是,也要顧及一下我啊。雖然我就是個掛名的,但好歹從長計議別當眾打我臉啊。我決定同繡鸞說一說。
“對不住,我一時忘形。”繡鸞眉眼含著春意,愧疚的對我說。
“這事,如果你真的認定了,我們就先離開維揚,然後你和端木秋遠走高飛去。”
“他的佛像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