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她的貼身婢子在她坐下之前,趕緊用帕子擦了擦石凳。
蘭瓷與綠霜對視一眼,一個略微緊張,另一個則是茫然。
…。
君柒並不知道這君若雲會來,她從柒緣院後門出去後,便是快步朝那破舊的院子小跑著過去。
她昨日趕到身子不適時,便是停下了手中動作,臨走前就著昏暗的燭火也只是瞥了床上的人一眼,並未仔細檢視自己施展異能後的結果,是以,並不知道這男人,究竟怎麼樣了現在。
她也並沒考慮好,自己從君府離開後,如何處置這撿來的人,是讓他在君府裡到她柒緣院裡做一個小廝,還是其他,她並未想好。
現在還早著,何況這小路上本就沒什麼人會路過,是以,即使是白天,君柒來的路上,也依舊是沒遇到任何一個人,安全地到了那荒蕪髒亂的院子。
現在是冬天,地上的荒草早就枯死了過去,鋪在地上的是溼漉漉的枯草爛枝,一腳踩下去,便會有輕輕的吱吱響。
君柒推開生了蛛網的院門一條縫,左右看了兩眼,便閃身進去。
到了那門窗都是鬆動了的屋子裡,卻並未看到人,只見到地上那一桶髒水,以及一灘髒黑的衣服。
她移開視線,朝桌上看去,昨夜的半支燭火,此刻已經燃燒殆盡,留在桌面上的,只有一灘蠟跡。
床上也只有一張破布,卻是整潔地摺疊好,放在床尾處。
如若不是這些,君柒或許根本不會相信,這裡曾經是有人住過一晚。
她挑了挑眉,再看了一眼兩旁,不禁懷疑,自己費了點力氣弄回來的半死不活的人,如今醫治了大半,人卻是不見了,莫非,她是救了一個白眼狼不成?
不過,倒也是罷了,跑了倒還是省心!省得她出了君府,還得惦記著府裡的這人,惦記著,是否會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了去。
但不可否認的是,君柒這會兒的確是含了些怒氣的,她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難得救了一次人,那人卻是白眼狼,救完了就跑了,是她太高估自己,還是太高估了別人。
她轉身便要離開此地,現在心中無牽掛,那去了安家,也沒什麼值得自己擔心這君府裡的狀況了,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到了安家,還是方便去那倌院裡,兩日後,還要去倌院裡看一眼收成。
哪知,她一轉身,十足是嚇了一跳,差一些便要後退。
君柒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穿的是君府小廝穿的淡棕色的布衣,那衣服穿在那人身上,顯得有些小了,袖子和褲子,有些短,那人長手長腳穿在裡面,顯然看去有些彆扭。
她上下掃視著那人,知道他就是昨日半死不活的人,如今卻是穿著整齊地出現在她面前,她嗅了嗅,依舊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潰爛味道,但卻是好了不少,只有湊近了,才能聞到些。
“你見不得人 ?'…87book'”君柒的問話,有些帶了刺。
那人的整個面部,被他用一塊黑布罩了起來,頭髮都是包在裡面,只留了鼻眼在外頭,其餘,全看不見。
就是眼睛,也只露出一半來,另一半遮遮掩掩地遮擋在黑布之下。
那人見君柒轉過身後,似用眼睛看了看與她的距離,朝後挪了一小步,才是站定,聽了君柒的問話,卻是不答,只站著,用那兩隻只露在外面半隻的眼睛,看著君柒。
眼神平靜無波,看著君柒,卻像是透過君柒,看著她身後的一塊地。
君柒等了一等,見他始終不答,皺眉,神色中有些不太好看。
他不是啞巴,卻不回答她的話,這足以讓她心中鬱悶。
“你叫什麼?”
她又問。
那人依舊沉寂半響,直到君柒斂眉不打算再問時,才聽得一聲聽來有些空洞而無波的聲音,道,
“南城。”
南城。
照在他們身上的日頭,有些暖熱了,她抬頭看了看天,算了算時間,再是不能在這裡耽誤下去了,應了他一聲,想了想,還是將他放在君府裡,正好柒緣院裡小廝本就不多,就讓他在柒緣院裡做一個小廝。
待他安康後,便做她的影子,從此身邊便多個盾。
如此想來,便開口,
“你就在我院裡暫且做一個小廝,待身上的病好,便於暗處,護我周全。”
君柒說得理所當然,這是這南城欠她的,她救他,他用自己的本事,護她周全,兩人之間的帳,算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