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事實她改不了,婚事退不了,但卻能做主。
“眾所周知,金瀾國未得冊封的皇子在娶妻之後便得王爵之位,奕皇子也將會變成奕王爺,”君柒無心茶水,耳邊細語逐漸由加大之勢,她聽到雨滴落在茶棚上面的細微聲音,心中一片清明,“若是奕皇子,娶了我,相信裡面各種好處,我不必多言,奕皇子您,也清楚明白。”
君柒話不多言,只說一半,留下一半,讓這明奕自行猜測,她不相信明奕會不知道這君家隱著的巨大利用價值。
明奕執著茶杯的動作一頓,似是被君柒的這話給驚到,他這才抬起了眼,朝君柒看了一眼,看著她面無波瀾而冷靜沉著,看著她彷彿胸有成足而篤定不已,卻是笑了,
“那,又如何?”
君柒不禁眼角抽了抽,那又如何?
一下被明奕的這四個字給噎到了,是的,那又如何?
明奕看著君柒不說話,君柒看著明奕,也不語,只聽茶棚外陣陣雨聲,絲毫不影響到茶棚裡面兩人的相對無言。
兩人不知沉默以對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天色,此時已經是亮了,只是天色依舊陰沉著,雨也未曾小,淅淅瀝瀝的,倒是比先前還要大些。
這時候,誰若先開口,那誰便是輸了。
君柒抿著嘴,神色肅然而難看,反觀明奕,卻是悠然自得,見了君柒這般模樣,只是笑笑,街上的吆喝聲逐漸變大了些,他才是放下茶杯,那裡的茶水,卻絲毫未曾減少。
“我許你三個條件。”
明奕先開口了,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淡定穩沉而悠然,反倒是有些陰沉,如這雨一般,帶著潮溼粘稠的陰厲。
“好。”
君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是站起,在這茶棚裡不知是坐了多久,算算時間,該是回安家了,而她想要的答案也是要了。
明奕這樣的人,若是答應了,便不會反悔。
這是君柒心底的想法,這一刻,她是相信這個世人傳聞裡的浪蕩子的。
她沒說再見,他也未曾挽留,又是執起茶杯,低頭抿去,而君柒則起身撐傘,走入雨簾。
待君柒月白色裙裾從自己面前消失時,明奕才是抬起頭,朝她看去,雨下的有些大了,褐色並不秀麗的傘下,她的背影挺得異常直,是堅定勇毅的脊背,壓不彎而砍不到。
忽然之間,明奕真的期待著一場本只當做是棋局的婚事。
世事難料,從他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開始算計,到今日這一步,卻是未曾想過,這樣一枚棋子,竟在他手中跳脫而抓不牢的趨勢。
……。
……。
君柒回了安家,便是匆匆回了小院裡,蘭瓷在院子裡早就是來回踱步而不安了,想著自家小姐怎麼是去了那麼久的時間卻還是沒有回來,外面的雨,下的也是越加大了。
眼看著離老太君來接小姐的時間越加近了,正當蘭瓷心焦時,君柒便趕了回來。
蘭瓷見到自家小姐撐傘回來了,心裡便是鬆了一口氣,見君柒白裙上有幾處髒汙,便趕緊接過君柒的傘,推開門進去,屋子裡的暖炭一直是燃著的,進去後,便是一陣暖意,倒也是不冷。
“小姐,一會兒老太君便要派人來接小姐了,小姐的裙子上有泥汙,還是快些換下,換一條幹淨的。”蘭瓷拿過毛巾,替君柒擦了擦頭上滴落的雨水,關切道。
君柒點了點頭,蘭瓷便趕緊去做了,君柒則進了裡屋,南城見君柒進去,只在珠簾處停下,不再進去,蓑衣已是脫了丟在門口,以免帶進來全是水滴,只是,穿了蓑衣,這衣服上始終是帶了雨水的,而且斗笠也是溼了的,是以,南城進來時,多多少少帶了些水滴。
“南城,你也去換件乾淨的衣服,彆著涼了。”君柒的聲音從裡面冷淡傳來,透著些許關心。
南城不語,只是斗笠下的眉眼卻是舒展的,若是君柒可以看到,定會知道,南城心情十分不錯。
蘭瓷並沒聽到君柒祝福南城那句話,但她為君柒準比衣物時,卻是下意識地為南城亦是準備了一份,
“你的,衣服溼了,換下了,穿上乾淨衣物吧。”
蘭瓷見了南城依舊是面紅了大半,卻是不敢再抬頭看他,即使他的臉被斗笠遮住了,卻是依舊遮不住的羞怯。
南城猶豫了一下,想起君柒方才所言,才是伸出手,接過了蘭瓷手裡的衣物,此舉,卻是讓蘭瓷心裡大喜,南城接過後,蘭瓷便是羞紅著臉進了珠簾後去給君柒換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