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腦子蒙了一記,難受得無法呼吸,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只是他自己騙自己罷了。
白芯蕊仔細看裔玄霆一眼,見他臉色轉變得十分難看,小心翼翼的朝他揮了揮手,“你沒事吧?”
不一會兒,男子的呼吸越來越重,他覺得步子有些沉重,眼皮像掛了鉛似的,重得根本打不開,早就這樣想的,不是嗎?
從小他就一直生活在懷疑和鬱悶中,為什麼他一個月總有幾天要喝中藥,要請御醫,為什麼總有幾天要因為身子不適留在後宮休息,誰都不能打擾。
金陽宮是皇宮的禁地,所有人都以為他很神秘,不知道他在裡邊幹什麼,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生病了,需要靜養,可是一國之君生病的事怎麼能傳出去,所以他就給外人留下了神秘如地獄裡的閻王般的印象。
一月總有幾天他是在沉睡中度過的,他就像母后的棋子,由她控制著自己的喜好,任他如何反抗都是徒勞。
他有時記性很差,前邊才發生的事,後邊就會忘記,母后從沒給過他溫暖,在她心裡,有的只是冷漠和她的皇宮。
這一系列的真相串起來,他越來越發現有兩個自己,一個出現時,另一個就得消失,就像闌泫蒼。
真的是這樣,白芯蕊說得沒錯,他和闌泫蒼是同一個人,他們都是母后的棋子,那麼……
那麼……
他不敢想象了,那麼,他的親生父親,是他親手殺害的?
他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結果,想到這裡,男子難受的捂著頭,悽狂的大叫一聲,搖頭道:“不!朕不是闌泫蒼,朕沒有弒父奪位,朕沒有那麼狠!”
男子說完,一掌煽到桌子上的玉臺上,將玉臺上的蠟燭器物等一併掃到地上頓時,蠟燭熄滅,整個大殿陷入黑夜。
“泫蒼,你怎麼了,泫蒼!”白芯蕊有些焦急的走到男子身旁,雙手緊緊抱住他,不讓他發狂。
可是男子像發了瘋似的連揮帶掃,將房間裡的東西弄得滿地都是,而且他力大無窮,正有扣掉白芯蕊的手,要繼續毀滅大殿之勢。
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樣子,白芯蕊知道他是因為自己間接害死父親而難受,都怪她,把真相告訴了他,讓他變得如此痛苦。
“對不起,流蒼,你不要痛,不要難受,有我陪著你,沒事的……”白芯蕊將頭埋在男子背上,眼淚已經大顆的滴落,看到他咬牙切齒的兇狠模樣,她真的很心痛。
“朕不是闌泫蒼,朕沒有弒父,芯蕊,我好難受……”男子右手緩緩撫上女子白細的手,眼角已經滴下一串晶瑩的淚,神情抑鬱哀傷,可以看得出他的心很痛。
在被他溫柔捏住手的剎那,白芯蕊心神一怔,一股暖流溢進心頭,她還不知道,原來裔玄霆的心這麼脆弱。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男子身子開始輕緩的顫動,白芯蕊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十分冰涼,忙焦急的道:“泫蒼,你怎麼了?”
他是不是又要暈倒了?
正在白芯蕊擔心之際,懷裡男子突然一把將他推開,雙眸如浸了火一般,好像赤紅色的寶珠,看得白芯蕊心驚。
“你……你也是騙子,你是朕的女人,為什麼一口一個泫蒼?難道在你心中,他比朕還重要?朕不許你想他,聽見沒有?”男子雙眸更加赤紅起來,雙唇比血還紅,漂亮的眸子裡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纖長烏黑的頭髮垂在肩上,看上去翩然俊逸,可他眉宇間卻透出陣陣悲涼。
白芯蕊不想和他抬槓,這個時候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一不小心惹惱了他,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白芯蕊含了含舌,她剛才的確是把他當成闌泫蒼了,所以才會這樣,裔玄霆個性這麼倔強,一定不會甘心做別人的替身。
就在她愣神之前,面前男子忽然雙眸微眨,一個閉眼,嘩啦一聲栽倒在地上。
白芯蕊聽到撲通一聲,發現裔玄霆昏倒了,忙上伏身去搖他,她小心撫在男子堅毅的臉龐上,一滴淚滑落打在他頸上。
他怎麼昏倒了,只有闌泫蒼才愛暈倒,難不成,兩人都有同樣的病,或者,惠妃在他們身上施了什麼咒術,他倆只要一激動就會這樣?
白芯蕊不管了,伸手就準備去拖他,這時,男子卻一個反手將右手扣住,雙眸攸地睜開,如嵌上萬年寒冰一樣,令人不寒而慄。
“為什麼你們個個都愛他?為什麼?母后在夜裡思念他,獨自垂淚,你句句不離他,你們是不是都想他回來,希望朕消失?”男子聲音冰冷,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