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只有相信了,去做了,才有可能。
“我不會讓你出這個門的。”南司月卻輕描淡寫地打斷她所有的希望,“那是送死。”
“可是——”雲出正打算反擊,又聽到南司月繼續道,“如果你真的在意他,我也不會讓他死。”頓了頓,他著重了一句,“有我在,他死不了。”
“你找到了解毒的方法麼?”雲出滿懷希望地問。
南司月沒有回答,他的手,已經慢慢地撫到了左右兩側新增燈油的木槽裡。
“我找到了群蛇為什麼不敢靠近的原因。雲出,你身上帶火折了嗎?”他轉開話題問。
雲出點頭,從懷裡掏出火摺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南司月的旁邊。
“點燃它。”南司月退後一步,讓雲出走上前,擦亮火折,點燃木槽裡殘存的燈油。
木槽裡面尚包裹著一層鐵皮,即便是裡面的燈油呼啦一下燃了起來,火星也不會亂濺。
長長的木槽,從這邊延伸到那邊,足足將宗祠圍了一個半圈。
那獵獵的火,也從這邊,呼啦一下,竄到了那邊。
原本黑乎乎的大廳,立刻變得燈火通明。
空氣裡,卻也有種奇怪的刺激味,讓人聞著,幾欲嘔吐。
至於大殿外的群蛇,則發了瘋一樣滾成一團,紛紛往後退去。
那些來不及退去的蛇,則在地上捲曲痙攣,沒幾下,便僵硬了。
“這是什麼?”
“用硫磺和黑玄派獨門秘藥混合製成的燈油,應該可以維持一整夜了。”南司月說完,又非常無情地打碎雲出的希翼,“但它有劇毒,不可服用。”
也就是說,他們原本打算在宗祠裡找解藥的想法,已經徹底落空了。
雲出呆了呆,又打算將剛才的提議說出來,夜泉卻突然呻吟了一聲。
她來不及說什麼,趕緊跑過去,焦急地抓起夜泉的手,又用手背探了探他額頭的體溫:高燒更加嚴重了,剛才黑洞洞的看不清楚,現在,整個大廳都被火光映著,雲出終於看清楚了夜泉此時的模樣:臉時而通紅,時而煞白,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睫毛輕顫,可見,他現在正在忍受極不舒適的苦楚。
“夜泉,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雲出看得心驚莫名,手伸過去,將他摟進懷裡,在他耳邊不停地、急促地重複著。
許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夜泉漸漸安靜下來,可身上卻越來越熱。
她遲疑了一下,解開他外面的衣衫,打算找點涼水為他擦拭一下,一轉身,便看到南司月站在不遠處,雖沒有面向他們,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空蕩蕩的大廳,裡面的物事一目瞭然,哪裡又能找到水呢?
“不能等了,我必須帶他走。”雲出一咬牙,便要將夜泉背上來。
“如果喬虞武回來,你能將他擋一陣嗎?”南司月忽然開口問。
雲出愣了愣,然後實事求是道,“如果是靠武功,擋不住,但如果靠其他的小把戲,還是能擋一會的……”
譬如,挖陷阱啊,撒石灰啊。
她還是比較擅長這種不入流的把戲。
“半個時辰內,如果他回來了,拖住他。”南司月輕聲說完,然後,手臂一伸,抓起夜泉倚靠的那個神像,硬生生地將它從前面拖到了大廳的靠前位置,另一隻手,則及時地接住了應聲倒地的夜泉。
“你……你準備做什麼?”雲出吃驚地問。
“救他。”南司月海是清冷疏淡的兩個字,說話間,紫色的袍衫微拂,他已經帶著夜泉,繞到了神像後面。
那足足兩人高的神像,也堪堪擋住了他們的身影。
“不要過來。”神像背後,南司月的聲音再次傳來。
雲出‘哦’了一聲,旋即,又百思不得其解:南司月怎麼救夜泉?
不過,既然他說了,她就會相信。
所以,她心中縱然有疑萬惑,卻也乖乖地蹲坐在門檻上,小心翼翼地看著火光照射到得極處,等著喬虞武的出現。
只望他永遠不要出現才好。
有句話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你越是不希望發生什麼事情,就偏偏會發生什麼。
譬如雲出。
她剛剛還祈禱著喬虞武不要出現,不遠處,一個蒼老但矯健的人影,就已經走來了。
他提著一盞燈籠,旁若無人地走在蛇群中,那些蛇也甚為奇怪,一旦被燈籠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