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火把小心地走到了門前,腳謹慎地伸向那個黑色的小門裡,覺得無異狀後,才放心地踏了進去。
沒有聲音,沒有反應,他就這樣進去了,然後,一直沒有出來。
這種寂靜,比慘叫聲更讓外面的人覺得膽寒,這個小屋,真的如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獸,走進去的人,便是自動送進了它的嘴裡,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王爺。”隨行的人已經有了怯意,正想勸南司月不要輕易涉足,南司月已經拿過其中一人的火把,大步朝那扇窄窄的,看不出端倪的門,走了過去。
“你們在外面等著。”他淡淡吩咐。
手卻下意識地握住那枚紅色的小石子。
他也有種不詳的感覺,這種與生俱來的第六感,傳達給他的危險訊息,比上次在神廟時的感覺還要強烈。
如果說神廟裡的是一股長達千年的怨氣,而這裡,則是完完全全的敵意。
滲膚入骨的敵意,與這片詭異的黑一樣,還沒走近,已經讓人遍體生寒。
可即便如此,南司月也不能允許自己在此時撤退。
——這是最後的機會。
我寧願放手一搏,也無法再忍受相望不相親的痛苦了,雲出。
對你的承諾,大概,只能履行到這裡了。
奉我一生(大結局卷) (六十二)大結局(3)
南司月終於踏了進去。
腳下是實體,材質堅硬,應該是石頭之類的材料。
火把,在他踏入小門的那一剎,突然熄滅。
好在,南司月早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生活,他並沒有吃驚,也沒有亂了方寸,只是將火把輕輕地丟到地上。
火把落下去的時候,竟無聲無息,好像輕若無物。
那門,在此時突然合上了。
被南司月留在外面的人,眼睜睜地看著王爺進去,火把頓失光芒,然後,那扇門呼啦一下關緊,與牆壁嚴絲合縫,幾乎要融成了一塊。
“王爺!”屬下全部撲了上去,想重新將那扇門開啟,可整個牆壁就好像連在了一起,怎麼也撬不開了。
“先去通知夜王陛下,問問他是怎麼開啟這扇門的。”窮折騰了一番後,到底還有個鎮定的,止住大家無謂的行為,在旁邊提醒道。
他們看了看已經沒有了一絲縫隙的牆壁,沒法子,只能聽取意見,著幾人去通知夜泉,其餘的人繼續守在這裡。
而牆壁裡側,南司月也已經意識到:自己被困住了。
他沒有試圖轉身開門,仍然站在原地,細心地傾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響,哪怕是氣流的嘶嘶聲,可是,太安靜了,什麼都聽不到,好像他身側的世界空若無物。
南司月突然想起,在一本早已失傳的古書裡,曾經記載了這樣的陣法。
名字,便叫做虛無。
入陣之人,如陷入三界之外,無知無覺,只存在於佈陣之人的幻象裡。
那麼,這片黑暗,也是一個幻象罷了。
南司月一念至此,索性什麼都不管,只是一味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終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隨著南司月的靠近,那光點越來越大,就好像另一扇門,另一扇通往未知的門。
他終於站到了門口,徐風緩緩,一望無垠的苜蓿鋪展在他面前,那粉白的、鵝黃的,斑斕而夢幻的色彩,映頭頂碧藍如洗的長空,讓人胸口的鬱氣立即一掃而空。
南司月站在那裡,看了很久,終於踏了進去,柔軟的苜蓿,掩住了他的腳背,腳下沒有太明顯的質感,彷彿整個人都踩在雲端之上。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走過這片苜蓿園,面前是一條寬闊而平靜的大河,河那邊,有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正在河邊洗刷著什麼,神色悲苦,動作機械而麻木。
“動作快點!”有一人騎在馬上,朝他們揚了揚鞭,鞭梢上還掛著倒鉤,下一刻,便劃拉開他們本就單薄的衣物,身上、臉上,皆是一道道或新或舊的血痕。
“大元帥明日便要回來,你們再不快點,把凱旋門給修出來,就用你們的屍體鋪設大元帥的地毯!”馬背上的人如此威脅。
那群衣衫襤褸的人動作更快了。
南司月站在河對岸,隱約覺得這一切有點熟悉,但又不能完全回想起來。
正躊躇著,他遠遠看見了雲出。
或者說,第一眼看上去,很像雲出。
可是再看一眼,才發現,只是一個與雲出長得非常神似的少女,眉眼更凌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