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站起來,說:“多謝娘子救命之恩。我是阿醜。”
什麼?
阿醜?
她一怔:“你就是那個劍客阿醜?”
他點點頭,用虛弱的聲音說:“還請娘子給我一杯水,我好渴。”
木香說:“你還是進屋先吧。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你受了重傷。”
於是她扶他進屋,給他端了杯水,還幫他包紮傷口。
他古銅色的臉上因疼痛而緊繃著,很驚奇地問:“娘子為何一點也不怕我?”
是呀,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她為何要這樣救他?
她看著他的臉,說:“因為,我知道你就是阿醜,就是我要找的阿醜。”
他一怔:“你一直在找我?”
她嘆了口氣:“我受你父母之託,來找一個叫阿醜的年輕人,我初見到你,你的五官長得和你父像如此相像,你又說你叫阿醜,我便知道,你一定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所以我不怕你。”
他吃驚極了,翻身上床,焦急地問:“你見過我父母?”
她點點頭:“你父母還在廣陵均縣等著你歸來。為何你一去十幾年,就是不回去看他們一眼?”
阿醜那道黝黑的眉毛微擰,苦笑道:“並非我不願意回去,只是,我是個殺手,多少人與我有仇。如果我讓人知道我父母的下落,我父母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不能去看他們。他們就當我這個兒子,已經死了吧。”
她說:“可是他們養你這麼大,心頭終歸會有個惦記,你怎麼也要讓他們知道,你還尚在人間才對。”
他垂下頭,說:“我已經十多年沒見到他們了。他們還好嗎?”
她點點頭:“你放心,他們很好,只是很孤單,因為,他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可是,你一去不復返,多少讓人糾心。”
聊了一會兒,她說:“你餓了吧,我給你燒飯去吧。”
他感激地看著她。
她去灶臺切了些菜和蔥末,他走了出來,看到雞鴨在叫,便說:“我去給雞鴨餵食去。”
她一怔:“你會?”
他淡淡一笑,雙手放鬆地垂下來:“你忘記了,我也是農村長大的。”
他撿了盤子,添了些磨好的穀粉,加些菜葉,給雞鴨灑去。
她回頭一看,見他高高長長的身影,此時在夕陽的餘暉中少了幾絲冷血,卻多了一絲溫情,他掛於腰上的長劍,將他的身影襯得更加挺拔。不覺暗想,這樣的人,竟會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殺手?
開飯了。
他坐在桌前,她遞上一雙筷子,十分自然地夾菜給他吃。
他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她也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不習慣與女孩子盯視,急忙掉轉目光,看到空蕩蕩的屋子,說:“這麼大的屋子,難道一直是娘子一個人住麼?”
她淡淡 一笑:“我住這裡有一年了。平日裡我去城裡小店做小廚,賺點小錢過日子。這份工作很閒逸,所以每日都能很早回來,養點小雞小鴨。”
他不解:“看來娘子也是性情中人。只是娘子大好年華,為何要孤身一人,隱居於此呢?”
她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在等一個人。只是,我不知,他能不能找得到我。”
他問:“哦?那個人,一定是姑娘最想見的人,也是姑娘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她說:“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為何會被他們追殺到此吧?”
他低下目光,說:“這是秘密,請恕我不能洩漏。”
她會意,說:“那我也就不多問了。只是,你何時去看你父母?他們真的很想你。”
他悽然:“我自己都不知我什麼時候會死,若是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萬一有一天我真的死了,豈不是讓他們傷心兩次?”
她說:“難道你就不想見他們麼?”
他凝視著面前碗裡的飯,眉毛微擰,說:“我很想見他們,哪怕見一眼,也足夠了。”
她說:“不如我代你去向他們傳話,就說你還活著,也讓他們放下心來,如何?”
他想了想,說:“也好。我跟你去。然後,我偷偷望他們一眼,就滿足了。”
她點點頭:“那我們明日便動身吧。”
晚上,她收拾了一張床,讓他睡在外屋,他拿著劍隨便一躺,便睡覺了。
她想,殺手都是這樣睡覺的麼?
次日,他戴著斗笠,和她一道向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