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見諒。”
“不必客氣,進來吧,外面冷。”他抓了她的手,拉她進來,將門合上。
院子裡充溢著濃郁的草藥香。地上處處是鋪排著的各式各樣的草藥。
他走去將草藥放入搗石內,繼續搗著草藥。
“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他邊搗邊問,嘴角浮上一絲淡笑。
“不是。”木香忙答,“奴家此來,想請二少郎幫忙為奴家寫幾個字。”
“哦?寫字?”他不解,俊眉一籠。
她解釋道:“奴家想添點新品種,所以在製作廣陵臭糕的間隙,又製作了廣陵香糕,二者風味不同,可吸引更多的人。”
他讚賞地望著她,目光中含著關切,“你的想法總是很多很好。只是如此,你可得更加辛苦了。”
“不苦,外人覺得奴家苦,奴家是樂在其中。”她輕鬆一笑,明眸閃著執著的光。
他冷峻的臉泛起了幾絲關切,啟動嘴唇想說什麼點關心人的話,可是沒說出口。
這時,珠兒早從房內端出兩碗湯,一碗恭敬地遞給周湯,另一碗遞給木香,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她,好像 在說:“若不是二少郎在場,我才不會給你端水呢”
木香暗自好笑,看了這湯一眼。
這是什麼湯呀黑如墨汁,上面還浮了些不知名的草莖。
這——這——能喝麼?
她看看周湯,見周湯早仰頭將這碗湯喝完,嘴唇上沾了層黑色的湯汁,笑道:“放心,這湯內沒有毒。”
她說:“這湯苦麼?”
“這湯只是微苦,這湯內的草莖是葛根,喝了暖胃,對身體極好。”他臉色並不像先前那樣冰冷徹骨,還浮著笑容。
她便喝了下去,的確不是很苦,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直覺神清氣爽,,全身暖洋洋的。
周湯於是令珠兒:“珠兒,且將緯布、筆、墨拿來。”
珠兒於是從房內拿出明黃色緯布、紫檀木筆硯來,攬起衣袖,輕輕硯墨。
周湯將長長的衣袖拂到身後,輕輕執筆,飽蘸墨汁,問:“要寫上什麼字?”
木香答:“回少郎,請寫上‘廣陵香糕’四字。”
周湯奮力一揮,廣陵香糕四字草書躍然紙上。
木香接過,緯布上襲來淡淡的草藥香,十分歡喜,“多謝少郎。”
周湯盯著木香的手,問:“你的手怎麼了?”
木香的手被凍得紅腫,原先細長的手指變得臃腫,還有不少血疤痕。
“哦,這個呀,”木香輕鬆一笑,“在冬日做糕,少不得要受凍,長時間泡在冰水裡,伸在空氣裡,自然會凍成這樣了。”
周湯漠然的臉閃過一絲不輕易的憐惜,轉頭對珠兒說:“珠兒,且將我的蛇脂拿來,給這位娘子一支。”
珠兒不高興地說:“二少郎,蛇脂可是您辛苦煉製而成的,一年也煉不了兩支,這樣珍貴的東西,您怎麼能送給她呢?”
木香聽了,忙說:“多謝少郎好意。奴家已然習慣了,不必破費了。”
周湯聲音一高:“珠兒,聽話,快去拿來。”
珠兒很不情願地走入房中。
木香想要推脫,周湯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珠兒拿出一支牙膏一樣的東西,遞給周湯,周湯抿開這管子,抓住木香的手,在她手指、手心、手背上抹上這蛇脂。
她的手放在他如此冰冷的手掌中,瑟縮了一下,他更緊地抓住她。
那冰涼的蛇脂敷在她手上,只覺得沁骨的微涼,她眉心皺了一下,他笑道:“剛抹上時,是會不舒服,過一會兒,你的這些傷疤,就會好了。”
她將手抽了回來,他將這管蛇脂塞到她手中,說:“想不到你看上去弱質輕輕,沒想到面對困難如此堅韌不拔,內心如此勇毅。這蛇脂你且拿著,對於你經常要入水的手,極為有用的。”
“可是無功不受祿,奴家不能接受這樣珍貴的東西。”她沒有接。
一邊的珠兒冷冷地說:“我們二少郎從不送人蛇脂的,送給你了,你還敢不要?”
木香沒有回答,臉上倒泛起一陣微紅。
周湯卻不管她要不要,將這蛇脂扔到她手上,眼神也不再有絲毫的溫柔,冷冷地說:“你不必感激我。我對你說過,不要相信這世上任何人。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木香無法理解他的忽冷忽熱,心想,你說要我拿走,我就要拿走麼?便將蛇脂放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