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雅一笑:“這種藥是要煎著喝的,不過,你若是直接給它試下也行,畢竟它只是狗。”
她便將草藥拿過來,上前拍拍狗的頭,哄道:“乖,吃下這草藥,你就不會痛了。”
將草藥塞入狗嘴裡。
狗吞下後,並無太大反應。
周湯抓住狗脖子,將它的腳爪在地上一滑,地面印上了一道紫黑色的劃痕。
“此藥不能解。”他說。
“為什麼?”她不解,“不是說要等到半個時辰之後麼?現在才不到一盞茶的時分,怎麼看得出來有沒有效果呢?”
他說:“中了此毒,有一重要特徵,就是毒液馬上在血液中擴散,人的指甲會凸顯浮上一圈淡紫色,若是表現在狗身上,則狗爪劃過的地方,必是紫黑色。除非給狗吃下枳殼膏,那麼這毒液才不會表現得這樣明顯,不然,連狗的腳爪都是有毒的。”
原來如此
木香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紅潤平整,並沒有異樣,看來是服用了枳殼膏的緣故。
她於是從屋內將所有的草藥一個個拿來餵給狗吃下,結果,狗吐了好幾回,卻並沒有將毒解掉。
“這回你相信了吧?”他說,“毒蛇散無藥可解。”
“不不可能”她一陣激動,“就算你房內的藥不能解,我可以再去別的地方尋藥的”
他從懷中取出枳殼膏,給狗吃了下去,摸摸狗頭,說:“你受苦了。”
見他對一隻狗說話,她卻沒心情開玩笑,尋思著接下來再去哪裡找解藥才好。
天黑了,周湯點燃一支燭臺。
她轉身要走,周湯說:“你去哪?”
“我當然是回去了。”
周湯說:“等一下,今夜這兒會出現一個你作夢也想不到的客人,他呆會兒就要來了,我想你留下來看看他的真面目。”
她回頭:“是誰?”
“紀墨雲。”周湯的語調沒有起伏,十分冷淡。
她一怔。
“你一定想知道他來做什麼吧?”他輕輕笑了一下。
他頭頂上是深藍色的夜空,一彎新月初升。
她沒有回答,但卻從門口走了回來。
“是我約他來的。我希望他將你轉於我的名下,成為我的人。”他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
她冷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交易?讓我正式成為你的棋子?”
他一雙眸子凝視著蒼藍色的天空,現出一縷神秘感,“這是我與他的交易。我與你的交易還沒真正開始。”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你接近我,是為了試探我夠不夠格成為你的棋子,是麼?”她心裡忽然有些難受,“而今,你給我的考試結束了,我順利透過了,從此,你要我成為你的正式棋子,我與你要開始正式交易了,是麼?”
他聽到她赤luo裸的分析,竟沒有一絲愧疚,冷笑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
“那你可有問過,這枚棋子願意不願意?”她爭鋒相對,“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不是冰冷沒有感情的棋。”
“這些都不是我要考慮的事。”他眉毛微蹙,“我為了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的人,等了很久了。所以,我不會放棄,也不會失敗。”
“可是既然是交易,我也應該要有好處,雙方都有好處才叫交易。”她問,“你會給我什麼好處?”
他上前一步,凝視著她的眼睛,眼中射出一絲狠厲:“我會給你自由身,這是紀墨雲給不了你的。紀墨雲不會讓你恢復自由。”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問,心裡卻閃現著一絲希望。
自由,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呀
他將眼睛定定地放在她身上:“我不會食言的。只要你下完這盤棋,你還能活下來。”
被他說得這樣沉重,她有些害怕,便問:“你不會要我去做漢宮飛燕吧?”
他將眼睛移開:“比這還要危險的。”
她苦笑道:“其實,我問也是白問,我的命運不在自己手中,全在你們手中。是麼?”
他點點頭:“對。對於一個棋子而言,執棋者決定棋子的命運。”
她長長抽了一口氣,說:“若真的能換來自由,縱是上高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果然有膽量”他眼中射出一股希望。
“只是,你如何這樣有把握,二郎一定會將我賣於你?”她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