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門,忽然轉過頭對木香說:“一起去!”
木香正想去看看熱鬧,忙說:“是,三郎。”
老夫人的院子裡桌椅擺了一個長方形,正中是一個大祭壇。老夫人慈眉善目地撫著佛珠子,端正地坐在那裡。她右邊正坐著那個騙子和尚!
那和尚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兩個手掌直立在胸前,作出一副一心向佛的樣子,眼睛卻緊盯著碗裡的那隻雞腿。
木香看他這虛偽的樣子就反感。
而老夫人另一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頭戴皂帽,帽沿上綴了塊圓潤的玉,五官還算端正,就是滿腮的鬍鬚,看起來與那個文氣高貴的帽子一點也不相襯,倒像是個粗人。木玉站在他身後。
看來這應該就是大郎了。
而男子身邊,則坐著一個粉面如玉的小姐,一身嫩黃色琉璃裙,外披一水紅色羊皮披風,兩邊的頭髮擰成麻花蟠曲扭轉盤結於頭頂,極為美麗端莊。木根站在她身後。
看來這應該就是小姐了。
三郎楚雲帶著木香與木葉,對著老夫人齊齊行禮:“孩兒見過母親。”
木香也學著木葉的樣子行過了禮,卻發現老夫人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對楚雲說:“楚雲,為何你還留下這個人?為娘不知你的病到底有沒有被她治好,可是大師說過此人實為不祥之人,留在府上實為不妥。”
邊上的大師趁機唸了句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木香心裡頭可來氣了,我為你兒子治好了病,你還說我是不祥之人!先前是誰差點要害死了你兒子的?可是你卻一直聽他的鬼話!
她強壓著氣,楚雲是一個膽怯的人,不知如何回嘴,只是一味低著頭。
卻見大郎開口說話了:“母親,孩兒也聽說木香並未死。這是好事。孩兒早說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大姑娘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呢?偏偏碧月硬說已斷了氣了。”
見大郎一臉好色垂涎之樣,老夫人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她怒道:“凌雲,你怎可以將此事怪罪於碧月頭上?這個家若不是有碧月支撐著,早就敗在你的手上了!”
一句話說得大郎滿臉通紅,在一邊一直看著大家說話不出聲的小姐忙說:“母親勿氣。哥哥如今已安安心心地經營著城內酒肆了,轉為正途了,碧君相信哥哥一定能重操家業,光耀門楣的。”
小姐原來名叫碧君,真是人如其名,人長得好,性格也好得沒話說呢!
老夫人嘆道:“三郎,木香這丫頭本是為娘最寵愛的貼身婢女,為娘其實也委實不忍心將她趕出去。可是既然對於家宅不安,為娘就算再喜(3UWW…提供下載)歡,也不能留下她了。”
“敢問母親,木香哪一處讓這個家家宅不安了?”
一聲清亮的聲音,如開雲見日,木香眼睛一亮。
不必說,這麼有力,這麼悅耳的聲音,必是墨雲了!
只見墨雲依舊是一身玉白色寬袖交領長衫,左胸處那點綴著的淺蘭色松枝圖案赫然映入眼簾。白衣飄飄,玉樹臨風。
他輕輕對著老夫人一揖:“母親,孩兒這幾日將大師為楚雲開的藥方,交給城裡一郎中檢查,郎中斷定,這藥方裡的杏仁含量過多,服多必死。孩兒於是搜查這位大師的真實身份,發現,這位母親崇拜的大師,竟然是混跡江湖、赫赫有名的騙子!法號叫行雲,早年曾被智禪大師逐出寺院,從此便以行騙為生!”
他的話音剛落,和尚眼光便飄忽不定,神情緊張,老夫人看著他,厲色問:“可有此事?”
“老夫人,您別信他呀!他分明是被女鬼可迷了眼!”和尚慌了神。
“女鬼?誰是女鬼?”碧君小姐一臉譏諷地笑道,“大師該不會是說木香是女鬼吧?女鬼有影子的麼?”
“何況,”墨雲繼續說道,“木香與楚雲都呆了兩三日了,楚雲不但沒被吸去任何元氣,反而精神抖擻數倍。和尚,你還想抵賴?”
老夫人眼神也不再仁慈,對左右說:“來人,將這個騙子押到官府裡去!”
“不要呀!老夫人!”和尚慌忙跪了下去,抓住了老夫人的衣裙下襬,“貧僧並不是故意要騙您的,貧僧是受人之託,貧僧是不得已的呀!”
和尚邊說邊看了大郎一眼。
“受人指使?”老夫人大驚。
墨雲拍了拍手掌,臉上掛著得意的笑:“我早知道你是受人指使的了。和尚,你還是說出指使你的人是誰吧!不然,這衙門可有你受的苦!”
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