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之夜,最容易暗流湧動。這邊莫行才有些不放心地帶著如菊踏牆而去,嶽府的南面又有兩條黑影摸進了嶽府,神不知鬼不覺地幹著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莫行把如菊帶入昏暗的地牢中,得了訊息的月焱很快就帶著莫言和莫英趕了來,走在最前面的月焱滿臉寒霜,雙唇緊閉,不發一言地坐到上首的椅子上審視著被點了多重穴道的如菊。
“你是鬼衛?”月焱語調上揚,卻冷若冰霜,那一雙烏黑閃亮的眸子更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氤氳著冰霧之汽。
這麼多年,他生活在痛苦、思念與自責之中,幫著聖上大力培養暗衛,並瘋了一般地四處搜尋鬼族的蹤跡,期望能得到妻兒的訊息。那鬼族卻像是平地消失了一般,一點動靜都沒有,倒在他有了妻女的訊息後又憑空出現了。
莫行反應敏捷,在月焱問完一句後,他已經蹲下身子在被自己擲在地上的如菊身上一點,解了她的一處穴道,使她可以開口說話。然而,如菊卻連頭都未抬一下,神情凜然地盯著暗溼的地面。
“消失了這麼多年,你們鬼族終於肯現身了。”月焱冷笑一聲,憤怒地瞪視著漠然看著地面的如菊,“你此番進灩城奉了什麼樣的命令?”
鬼王與西域各國勾結,覬覦天月國多年,十九年前悄然混入灩城,製造事端意圖攪亂朝政從中謀利。當初便是月焱以智取勝,帶領手下對鬼族予以重挫,把他們趕到了西域,卻不料引得他們憎恨,對當時身懷六甲的焱王妃下手。卻也為他們招來了再一次重挫,留在天月國的慘存勢力幾乎被月焱剿了個乾淨。
沉寂休養多年,鬼族再次出動,一定又是圖謀不軌,計劃聯合西域某國拿下天月國。只是,天月國表面看似不如前幾年那般警惕,暗裡當今聖上卻是聽從月焱的建議知人善用,強練精兵。不但出了多個善謀將士,皇城周邊身懷絕技的暗衛更是數不勝數。
早在進入暗室時,如菊已經可以確定自己將要面臨的審訊將是什麼。但她深知自己若是開了口,將來要面臨的又會是什麼,那是生不如死的比地獄裡還要悲慘多倍的生活。她曾經親眼看到一位同伴被五毒侵體,每天被劇毒折磨得死不能死,活不能活,最後還是她實在看不下去,悄悄地給了她一刀子,令她痛快地結束了痛苦,自己卻也因此遭遇了一頓毒打。
自那之後,她就發誓自己一定不能蹈了那人的覆轍,要誓死效忠鬼族。
所以她此時是不會把心中的秘密說出來的,與其等著日後受鬼族裡的酷刑,倒不如趁著此時唇舌尚能動時自己來個痛快。
抬頭看向月焱,如菊作出一副要張嘴作答的架勢,下一瞬卻眼角含笑雙唇一抿,一縷淡淡的血惺味自舍根處傳來。如菊沒有悲痛,有的反而是一絲慶幸,最起碼她還有能力結束自己的性命,比起那生不如死的感覺,此時是何等的愜意。
然而下一瞬這個感覺卻陡然消失,因為身旁莫行的動作比她的牙齒還要快,眨眼間已讓她連口舌都不能動,另一旁的莫英更是飛快而至,一手掐住她的下頜,另一手快速地往她口內擲入兩粒細小的藥丸。手下一用力,如菊只覺得一道氣流衝入自己喉中,下一刻那清凜若冰的嗓音再度響起。
“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本王的問訊嗎?那你們鬼王也未免太小看本王的能力了。”月焱冷然道。每次審訊鬼族之人都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怎能不又所防備?
他心中還未來得及痊癒的傷口此時已經被鬼族二字重新撕裂開了,他心中銘記的那張嬌俏的笑臉如今只能在夢裡出現,他深愛的那個女子再也不能住在香凝閣了。而這一切,都是拜鬼王所賜。
“王爺,奴婢已經讓她服下了那催夢丸,不消片刻她便會昏然睡去,就像說夢話一般,把心中的所有秘密統統說出來。”莫英確定藥丸完全被如菊吸收後,轉身回到月焱身邊稟報道。
那是她力時多年新近研究出來的,為的就是幫助焱王爺對付這種愚忠的鬼族人,順利套出他們的秘密。
聽聞此言,如菊兩眼圓睜,只覺得那鬼族的酷刑已經在等著自己了。忽然,一股疲憊感襲來,感覺到身上被人點了幾下後,她打了個呵欠,整個人隨之軟塌下去,躺在了地上。
莫言大步上前,推了半夢半醒的如菊一把,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菊兒。”半閉著眼睛,如菊乖乖地道。
“你在鬼族裡是什麼身份?”莫言繼續問道。
“二等鬼衛。”如菊答。
見如菊果然如莫英所言,問什麼答什麼,莫言才回頭與月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