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心中早已動容,這般孝心,天地可鑑。他卻不忍告訴她,也許令妧早已不在世上……
手臂猛地一用力,他將她一把拉入水中。蘇傃一陣驚呼,纖腰已被大掌用力摟住,緊緊貼著他精壯的胸膛。他低頭吻住她芬芳誘人的櫻唇,喘息道:“此生,只有你不會負我!”
蘇傃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是,她絕不會負他!
*
幾名宮人手持托盤匆匆自內室退出。
隔著帷幔,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出。孫連安低頭站在簾外,低低道:“皇上不如先歇息吧?”
越皇靠著錦衾軟墊,卻突然問:“聽聞此次去盛京,老二帶了蘇家二小姐去?”
孫連安一怔,片刻才點頭:“老奴也聽聞過。”
越皇緘默下去,怔怔望著頭頂的鎏金帳子。孫連安壯了膽子問:“皇上……覺得不好嗎?”
越皇不答話,卻突然又問:“世子與側夫人離京後還不曾回?”
孫連安點頭:“是,不過想來也快了。”
越皇道:“讓冀安王入宮來,朕覺得煩悶,想找人下棋。”
太監應聲退下。
一輛馬車緩緩出城,楊穎與允聿見面的時間甚少,如今見了,看他面容憔悴,不免多問了幾句。
允聿寥寥數句,也不願多答。
楊穎又問他:“找到瑛夕姑娘了嗎?”
這一路往盛京去,允聿根本就沒有看見瑛夕,也不知她此刻究竟在哪裡。因為令妧的事,他也無暇顧及其他,此刻聽楊穎問及,他心下一橫,便道:“她死了。”
他與瑛夕原本就是個錯誤,互不相愛,不如就讓她這一次走了,從此就不要回來。
楊穎大吃一驚,到底不敢再多問。
馬車卻在城外又停下了,楊穎見他起身出去,她忙掀起車簾,瞧見前面穩穩當當停著另一輛馬車。允聿已跳下車去,回頭望見楊穎,他制止她下來:“你不必下車,我們這邊回京。”
回京?他不同她一道嗎?楊穎急著問:“那車裡有誰?”
她見他緩緩笑了,語聲柔和:“蘇儇。”
蘇儇?蘇家二小姐?
楊穎只覺愕然,他怎會和蘇二小姐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多的疑問堆積在她心中,想問,卻又不知從何開始問。允聿早已洞悉所有:“我已應下你的要求,你也答應過,不過問我的事。”
楊穎怔怔看著他上另一輛馬車,不覺苦笑一聲。從她和他談條件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過問的權力。
車簾落下,令妧仍未醒。
允聿在她身側坐下,與她十指相纏,往後,縱是碧落黃泉,他們也再不會分開!
“允聿……”
夜裡,令妧醒來,他仍陪在她的身邊。她最危險的時候,他總在她身側。如今,她已什麼都沒有了,仍是他,對她不離不棄。
“我在。”他握著她的手,只有她昏睡的時候才敢離開她的身邊,只怕她又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她的手指微動,卻是不經意間觸及他腕口的紗布。博帶廣袖,極好地掩起這一切,她亦是今日才發現他腕口的傷。
“怎麼弄的?”
她蹙眉看他,他亦直直凝住她,若是在往日,他定不會告訴她實話,可如今,什麼都不一樣了。他乾脆一把扯開了衣衫,抓起她的手,按上腹部那道明顯的傷疤:“這一劍是為你挨的,還有這一釵……”腕口紗布褪下,露出猙獰可怖的傷口,一刀刀劃在同一個地方,早已深入骨髓,他淡淡道,“這也是因為救你。喬兒,如今你還要輕賤自己,傷害自己嗎?”
她的指尖劇烈顫抖,掌心沁出冷汗。
他嘆息望著她:“你怪我自私也好,怎樣都好,我只要你活著。他也希望你活著,只要你好好活著!”
世弦嗎?他不恨她嗎?
“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再不會讓你委屈!”
“你,你不嫌棄我?”
他的眼底一片堅定:“只求你不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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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才入崇京。
冀安王府上下卻都是歡騰,丫鬟們奔入內欣喜叫著說世子回來了。
王妃攜了茉顏的手出來,卻見允聿抱著一人匆匆穿過甬道入內,楊穎緩緩跟在他們身後。冀安王爺也從書房出來,瞧見允聿徑直回房,他與王妃跟著入內,只消瞧上一眼,冀安王爺便是臉色大變,喝退了眾人,將兒子拉往一側:“寧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