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貝怡(寧馨)給皇阿瑪請安!給諸位娘娘請安!”
隨著彎身作揖的動作而後幾聲脆響,竟是在二人跟前地面上散落了兩支金釵跟一朵珠花壓頭半鈿,那金釵是她頭上的,那鈿子卻是我今早怎麼都不願意別在頭上的那個。二人頓時無語,這可真是禍不單行啊,沒迎駕已是失禮在先,這又來個君前失儀,當真是要磨練我倆意志不成?
趕忙蹲下拾了起來,頭頂卻飄來康熙的一句話:“兩個丫頭晚了也就罷了,這拾金揀玉的算式怎麼回事啊?”
我正思量著怎麼回應,卻聽身邊之人軟語妙音旋出:“貝怡跟寧馨雖是亂中失儀卻也給皇阿瑪討了個好彩頭兒!願我大清年年花似錦,歲歲拾金穗!”好聰慧的丫頭!腦子夠快!事逢災事剛過,金秋萬物收的時候,說這個卻是再好不過的吉祥話了!
“是啊,皇阿瑪,也願盛世華彩步步開花,遍地生金啊!”我的反應也不算慢吧,雖是得了提醒,略遜了一籌,倒也對了我董鄂寧馨這生意人的立場了。
果然老康哈哈笑過,連聲誇我倆機靈嘴甜,眼角掃向某九處,見他亦是抿嘴一笑,不復方才的緊張了。這才與貝怡兩個尋了四福晉跟五福晉的身邊兒空處坐了下來,相視笑笑,輕舒口氣。
席上我倆推杯換盞,雖有外人在場,許多話說的隱諱,但相惜相依之情泛泛,別有一番相見恨晚之意。縱然她親有四福晉蘭慧在旁,我有親如五福晉芳祤在側,也不免遭到冷落,好在她們都是真心相交,只當我倆臭味相投,也沒過多在意。
幾杯黃湯下肚,頭也昏沉起來,心裡越發的激動,忽的抓住她的手擱在胸口:“好姐姐~你可真真是讓我好找啊!如今總算是天涯聚首,今兒個你不許我個一醉方休,我就隨你回府去糾纏去!”一言既出,卻又嗓門清亮,驚得四座女眷停了動作掩口而視。好在與阿哥的桌子還有點距離,隔著這人聲,也沒驚動那邊兒。
“盡在酒中!”她瞧著也是鳳目迷離,感慨非常,但還較我清醒些,只深深看了我一眼,端了酒盅仰頭一口抿了。
“爽快!果然有我當年的風範!來~再斟上!”晃晃悠悠的起身就要去夠對面的酒壺,卻被身旁的親嫂子五福晉一把拉住。
“弟妹這是醉了嗎?貝怡縱是大上你幾歲,也不能姐姐姐姐的叫,按輩分那可是你的弟妹!我看這酒啊還是別喝了,還是喝點熱茶去去酒氣吧!”劈手奪了下去,交與一旁的宮女。看得我好生氣惱,終是沒醉到撒潑耍賴的最高境界,也曉得這是什麼場合所在,晃了晃腦袋,由著五嫂遞上一杯濃茶,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芳祤說的極是,貝怡呀,你也莫要飲得多了,這席一時半會還散不了,待會皇阿瑪還得帶上咱們一到去園子裡面賞菊,可別誤了!”四福晉蘭慧是個穩重端莊到極致的女子,標準的鵝蛋臉地闊方圓,耳珠兒肥厚,姿色一般,可就是有種雍容之態。酒紅色綴繡牡丹花兒的宮裝本是明豔華麗,可讓她穿著,怎麼看怎麼有骨子氣勢在裡頭,煞是花王一壓群芳的那種凌然之氣,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髮髻,按照品級墜上相當的花飾朱釵,即使我知道她與老四同是個不喜奢華之人,可每逢了這種出來見人的場合,她始終是這樣一成不變的修飾。此刻她的話聲音不大,隱含關心,可聽起來就似是生生長了我們一輩似地,這樣的女子才是母儀之姿吧。
“看得出貝怡與九弟妹甚是投緣,做嫂子的打心眼兒裡欣賞你二人的率直性子,也不好潑了你們的冷水,只是這酒斷斷是不能再喝了,你二人與咱們際遇不同,在這宮裡外頭的已是知者不少,多少雙眼睛在看著,縱是再怎麼高興著也得注意著分寸,貝兒,你入宮的時間較寧馨長些,自是知道輕重,適時的也該規勸一二,可不能由著性子來!”
“四嫂~你真真是個菩薩面!”我這嘴快過腦子的毛病只怕這輩子也改不了了,心裡這麼想著也不挑個時候就說了出來,這不明擺著告訴人家,她剛才那番話自己是一句沒聽進去嗎!唉~好歹也先應承一聲再說啊!
撲哧一聲,卻是這四福晉笑了出來,方才諱莫如深的眸子瞬時去了大半兒的意味,睨了我一眼,伸箸給我夾了一塊酥餅放在身前的瓷碟裡:“真真是個心大的,總聽四爺說起老九家的這個福晉行事如何如何大而化之,今兒可算是見了真章了!呵呵~~罷了罷了,既是誇我是個菩薩面,我都不好再拉下臉來說她不是了,瞧著你倆一直就是推杯換盞的,只吃了幾口菜,快歇歇氣兒,吃口乾的也好墊點兒!”原來老四沒少白話自己,不過倒是顯得關係親近了幾分,也就嘻笑著夾了咬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