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斷,這五百兩銀子就當了結。
這家子追悔莫及,也只有痛哭回家,這訊息傳出來又遇到靈兒丈夫中舉的事。頓時眾說紛紜,說的就是看來當初算命的說的不差,兩個姑娘命中都貴,只是吳家受不起,這才不但沒衝好喜還讓自己的兒子剋死了。吳家聽說了也只有氣的要死,這堵住全城人的嘴可不是件輕易的事。
靈兒過的好,親人們自然是歡喜的,只是黃五嬸更添了幾分怒意,特別是黃五嬸的侄媳婦聽說後還專門來尋黃五嬸,抱怨當年就是她在前面攔著不許,結果把一個旺家的媳婦白白丟了,不然也能輪到自己兒子中舉,得享富貴。黃五嬸氣的差點中風,只得怒道天下考不上進士的人多了去了,就不信她靈兒能讓丈夫旺到中了進士。
這衝突黃娟也聽說了,不過淡淡一笑罷了,人的命總是要靠自己,那姑娘若不是有決斷能看出眼前人是什麼人,也不會得到潑天傢俬。
老柳家的見黃娟不說話,想了想方道:“太太若不願意去,就回了。”黃娟把懷中孫兒伸向那張請帖的手拿開才道:“去,哪能不去。還有,那日不但我要去,連靈兒也去。”老柳家的笑了:“知道了,說起來這事也……”老柳家的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轉身出去準備去了。
黃娟抱緊懷裡的孫女,在她臉上親了下才道:“乖乖,祖母告訴你,這做女人,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可千萬不能忍。”孩子也聽不懂,只是咯咯笑了。黃娟瞧著她的笑臉把她抱緊一些,有自己的家庭子女,得享天倫之樂這不是很平常的嗎?為何黃五嬸就固執己見,不肯讓黃九姑娘再嫁,這望門寡,比起一般的寡來守的更是辛酸艱難。
到黃九姑娘牌坊立起的正日子,黃娟一大早就收拾好帶著靈兒前往黃家去,因要順便歸寧,還帶上了孩子們。一路上靈兒的大兒子趴在視窗問個不停,小女兒和成業的孩子都坐在懷裡依依呀呀說個不住,路上倒也頗不寂寞。
回到黃家,先稍事歇息後黃娟才和嫂子侄媳婦等帶上孩子們往黃五嬸家去。立牌坊是大事,這日祠堂門已經大開,男人們已去祠堂上香昭告祖先,女人們都聚在黃五嬸家裡稱讚九姑娘,贊她為族內爭光。
黃娟她們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女人們在那你一句我一句地稱讚,今兒是黃九姑娘的大日子,她依舊一身素色,頭髮梳的光溜溜的,雖才剛四十,但那頭髮已是白多黑少,聽到眾人稱讚,那已有些乾癟蒼白的唇露出難得的笑容。
旁邊的黃五嬸瞧著氣色比女兒要好很多,滿面都是喜色,聽到人說黃娟母女到了,黃五嬸並沒漏過女兒面上的那絲恍然,緊緊捏下女兒的手:“你啊,你今日的風光,豈是那些俗人所能懂的,別看當著人她們這樣,背了人,還不曉得多少人在罵不守婦道呢。”
這樣的話黃九姑娘已經聽了很多,到此時也只有茫然點頭,黃娟已和靈兒走到黃五嬸面前,依例說過幾句慶賀的話也就各自坐下。黃九姑娘雖被自己的娘誇了又誇,可眼還是忍不住豔羨地往黃娟身上望去,記得她比自己還大了那麼四五歲,可是此刻她發上沒有白髮,一張臉容光煥發,說自己比她老十歲都有人信。這被旌表流芳百世的名聲和這俗世的幸福,到底哪樣重要些,黃九姑娘閉一下眼,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誰不知道黃家出了一對母女節婦,雙雙得建牌坊,走到哪裡都被人稱讚。
可笑聲還是傳進黃九姑娘的耳裡,特別是當黃九姑娘看到有人接過黃娟的孫兒在那一個勁地誇的時候,黃九姑娘眼裡的羨慕還是不自覺加深,只是這種羨慕,不敢告訴自己的娘罷了。
外面鞭炮聲響起,黃舉人歡喜無限地走進來,到黃五嬸面前道:“娘,妹妹的牌坊已經建好,眾人請妹妹出去呢。”黃五嬸拉起女兒,黃九姑娘把那種羨慕壓下,得旌表的是自己,得以被記下的也是自己,而不是黃娟這樣的人,短暫的幸福那比的上後世人的讚頌?
黃九姑娘在眾人簇擁下走出大門,門外等候的人已很多,黃九姑娘一步步往自己的牌坊走去,似乎能聽到眾人的嘖嘖讚歎聲,面上的笑容雖然很淺,卻是從心裡發出的。牌坊越來越近,石制牌坊十分高大,還能看到上面一把鎖住的鎖,鞭炮已經點響,牌坊下有穿公服的人在那站著,那是本地知縣,特意來給節婦行禮的。
黃九姑娘已經走到牌坊下面,知縣已經上前一步打著拱,對黃九姑娘開始念旌表之辭,這是黃九姑娘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聽著這些,黃九姑娘覺得再多的孤寂都值得。這些禮行過,鞭炮又響,黃九姑娘正打算回去,就看見有個管家模樣的人跑的氣喘吁吁地高聲叫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