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五勇回完了事,垂手站在一旁,靜候何輕語的吩咐。
“辛苦大總管了。”何輕語淡淡一笑,“詳細的事情,等我看過名冊和帳本後再說。”
“是,王妃。”盧五勇躬身應道。
“就這樣,都散了吧。”何輕語揮了揮手。
盧五勇給言庭羲和何輕話行禮後,領著眾管事們依次退出議事廳。
這主母架子端太大好累,何輕語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頭看著坐在旁邊看戲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爺,妾身要回房看名冊和帳本,王爺請自便吧!”
“我們一起回去。’言庭羲溫柔地笑道。
何輕語垂下眼睛,對他臉上的溫柔笑容視而不見,起身往門外走去,剛邁出門檻,就看到方素琴扶著嬸女的手走了進來,她戴著深紫色的帷帽,厚厚的面紗遮住了她紅腫的臉頰。
“妾身給王爺王妃請安。”方素琴行禮道。
見言庭羲沒反應,何輕語只好抬抬手,道:“起來吧!”
“王妃,妾身來此是有話要說。”方素琴很直接地道。
“有什麼話,進廳裡來說。”何輕語可不想站在走廊上,吹著寒風跟她說話,轉身回議事廳坐下,“有什麼話,你說吧!”
“妾身昨天沒去給王妃請安,是妾身不對,但是王妃做事應該一視同仁,不能只罰妾身一人。靜兒她也沒來給王妃請安,王妃為什麼不罰她?”方素琴口齒不清地先認錯再問罪,理直氣壯地要何輕語給她一個說法。
何輕語愣了一下,笑了,斜睨著言庭羲,想看他會如何維護他的寵妾靜兒,誰知言座羲一臉無辜地回視她。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方寺琴又妒又恨,道:“王妃,處事不公,妾身不服。”
何輕語皺眉,昨天明明是言庭羲罰她,這女人不記恨言庭羲,把怨氣發洩到她身上,算怎麼回事?內宅之事言庭羲可以不聞不問,但身為主母的何輕語卻不能不管,恨恨地瞪了言庭羲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要她處理,她就給他弄個雞飛狗跳。,家宅不寧,清了清喉嚨,道:“子衿。”
“奴婢在。”子衿恭敬地應道。
何輕語按了按額頭,“三個多月前的事,我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子衿你幫我想想,那天姨娘們給我敬茶時,我喝了幾杯?”
“回王妃的話,王妃一共喝了八杯茶,七杯是在隰桑院喝的,還有一杯是琴夫人當著太妃的面敬給王妃的。”子衿揚聲道。
“那昨兒有幾個姨娘來給我請安啊?”何輕語又問道。
“回王妃的話,只有七位姨夫人來給王妃請安,琴夫人是後來被王爺派人叫去的。”
“我喝了八杯茶,八個姨娘來給我請安,這數沒錯。”何輕語低頭轉了轉手上的指環,“那剛才琴姨娘說的那個叫靜兒的是什麼人啊?”
“回王妃的話,據奴婢所知,那位叫靜兒的姑娘是王爺的故人之後,暫居在蒹葭院。”子衿跟在何輕語身邊這麼多年,一聽何輕語的問話,就知道何輕語的意思。
“這位靜兒姑娘既然是故人之後,那就是王府的客人,吩咐下去,要她們要好好招呼,不可怠慢。”何輕語順著子衿話道。
“王妃,那靜兒不是什麼故人之後,她是王爺今年八月里納的小妾。”
何輕語主僕這三言兩話的,就把靜兒的身份從小妾變成了小姐,方素琴便急了,插嘴道。
“琴姨娘,這位靜兒小姐,她是小妾還是故人之後,我自會分辨,不用你來教我。”何輕語冷冷地道。
“你……哼。”方素琴冷哼一聲,用力地絞著手中的絲帕。
何輕語指著在議事廳外躲躲閃閃看熱鬧的兩個婆子,道:“兩位媽媽請進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何輕語的語氣很平和,那兩個婆子減了幾分懼怕之心,走了進來,跪下道:“老奴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何輕語抬了抬手。
兩個婆子依言起身,站在何輕語面前。
“你們都是王府的老人了,可知道這妾室進門有什麼規矩啊?”何輕語虛心請教。
“回王妃的話,納妾的規矩是小妾坐小轎從側門入府,不宴賓不見客,到正房給老爺主母請安敬茶,禮成後,方能定這妾室之名。”
“聽兩位媽媽這麼說,我就明白,不知道琴姨娘聽明白沒有?”何輕語含笑注視著方素琴。
靜兒沒給何輕話敬茶,這禮不算完成,她既然不是小妾只是客人,客人自然無須伺候何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