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黃扎巾，腰裡扎著柳黃腰帶，左手臂彎裡挎著個竹條兒編的半舊菜籃子，右手伸出了根手指頭指著面前羊肉攤子上一條的羊腿。

肉攤老闆是個回回，姓馬，因老留著一撮山羊鬍子，所以人都叫他馬鬍子。今年他快四十了，早先也娶過一房媳婦兒。可是卻是個藥罐子，才沒過上兩年日子，媳婦死了，這又打了十多年光棍兒，算是對女人死了心。可是此刻，被那女子靈動閃亮的杏核眼一瞅，只覺得滿眼都是桃花朵朵開，心頭直跳，不免有些痴了。

縱橫見面前的人只是一味的發呆，擺了擺手，道：“老闆……老闆……”

那人這才回過味兒來，略低下頭，有些赧色，卻還是忍不住依舊偷偷瞅她，道：“五……五分兒銀子……”

縱橫道：“呦！剛才我可都瞧著呢！那人也是買了條羊腿，五分兒銀子……可是人家那比這可大多了！這少說也差二斤分量呢！做生意，可不能這麼著！”

馬鬍子也是個精明的人，聽縱橫這麼說，忙表白道：“嫂子！那可不能這麼比！人家那是條老公羊的後腿。看著是大，肉可粗！您這可是上好的羔羊腿肉，入口即化，鮮著呢！”

縱橫捏了捏手裡的錢袋，心裡掂量著裡頭還剩多少錢，接著道：“那也不成！他拿走那條腿，光那大骨頭棒子就能燉一鍋湯了！”

“得！”肉攤老闆馬鬍子從案板底下拿出一葉子包兒，開啟上面系的麻繩，道，“我這兒還有一掛羊腸子，都收拾乾淨了，想著晚上弄一鍋雜碎湯呢！現下……嫂子一起拿了回去吧！”

縱橫拎過來瞅了瞅，又看見案子上放著一個羊肚兒，隨手抄起來插在旁邊的一把柳葉尖刀，“刷”從當間兒切了個對半兒，又“咄”的一聲把刀插回了原處，道：“再搭半個肚兒，這才差不多！”

馬鬍子見她動刀，本嚇得夠嗆，可要攔也來不及，這會兒等回過神來一瞧，只見刀歸原處，而羊肚兒左右對半兒整整好好，刀口又齊整，手勢又利落，不免更覺訝異，心裡生出佩服，道：“成！成！我十八歲出徒，宰羊宰了快二十年，也不知殺了多少了……嫂子這一手，比我還強！”

縱橫笑了笑，說道：“老闆果然好生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