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剛剛叫殿下什麼!?”沒想到最先跳腳的會是茗天嘯,他一邊察言觀色,一邊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茗大人別動氣,”莫伯言緩緩開口,帶著皇族高高在上的優雅氣質,“還沒介紹,這位……是本王的雅妃。”
“哦……”茗天嘯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面上帶著鄙夷的神色。
“姜雋雅,本王命你備好茶水在殿外等候,為何這麼慢!”莫伯言一直緊握著茗潞的手,還故意在那細滑的手背上來回摩挲著。
“你……”此情此景她又能說些什麼,茗潞正饒有興趣地等著看笑話。
“雅妃,有勞你啦……”茗潞目光狡黠,她一時還沒想出什麼更羞辱人的話來。
在莫伯言平靜的眼裡,姜雋雅似乎尋到了一絲暗示,可一瞬間又好像沒有。
“雅妃,先給茗大人敬茶。”莫伯言轉向茗天嘯,一臉謙恭。
手上端著的紫砂壺裡飄出怡人清香,那盤子卻彷彿有千斤重。
“茗大人,請用茶……”儘管目前情況與莫伯言事先交待的不同,姜雋雅仍不想丟他的面子,心裡止不住地酸楚,強忍著屈辱沒有落淚。
茗天嘯很不屑地輕釦茶杯的外壁,瞟了一眼杯中清澈的茶色,身旁莫伯言開口道:“這茶葉是去年南疆進貢而來,父皇賜了我三兩,可是稀罕之物呢!”
“老夫竟有這等福分麼,勞煩雅妃敬茶,還是陛下御賜的茶葉……”茗天嘯一貫的虛榮至極,聽莫伯言這麼一說,突然來了興趣。
輕吮一口,感覺茶水滾過舌頭,一陣無法形容的異香在嘴裡蔓延開,味蕾得到了良性的刺激,感悟著茶裡的清幽淡雅,彷彿清晰地嗅到了冬與春交界的醇遠之氣,那是難以名狀的生命之香。
“好茶!清純甘鮮,淡卻有味,極有韻味!極有韻味啊!”茗天嘯像是得了一件寶物似的,把茶杯握在手裡左擺右擺,掩飾不住滿臉的喜色。
“是麼,這茶能得茗大人如此高贊,也算是遇到了知音吶……”莫伯言背後冷汗涔涔,一直盯緊茗天嘯手中茶杯跟著後頭一起一落。
“父親!這茶真的那麼好!?給女兒也來一杯吧!”茗潞笑吟吟的,茶水美不美是次要,被姜雋雅伺候一回總算能挫挫她的銳氣。
“雅妃,還不快給太子妃敬茶?”莫伯言的目光掃都沒掃她一眼,只專心地看茗天嘯一點一點地將茶抿到嘴裡。
突然!
當倒茶的壺口還懸在半空,一聲茶杯碎裂的清脆鳴響劃破周身的空氣。
一轉頭,剛剛還高坐在上位的茗天嘯竟抽搐著趴倒在地上,兩眼張得不可思議的大,幾乎快要撐破眼眶,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口裡不斷地湧出鮮血。
同悅殿剎那間成了兇案的現場,茗潞淒厲的尖叫聲像是一場無情的冷雨,澆了每個人徹頭徹腳的一身寒涼。
“茗大人!”
“父親!父親!”茗潞不停地搖著茗天嘯已經僵硬的手臂。
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徨若失,還保持冷靜的恐怕只有莫伯言了,他拍著茗潞的後背湊在她耳邊安慰了幾句,隨後轉頭朝門外大喊:“來人吶!把雅妃抓起來!”
什麼什麼?!本來眼前的畫面就讓姜雋雅傻了眼,還要把她抓起來?這是何道理?!自己不過就奉了杯茶……難不成,以為她在茶裡下了毒?
白虎帶著侍衛像是一早就埋伏在周圍,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同悅殿,面無表情的十人皆是一身黑衣,姜雋雅被他們死死圍在當中。
“莫伯言!你究竟要做什麼!?”她焦躁的聲音躍過黑衣侍衛排成的人牆,傳到莫伯言的耳朵裡。
“茗大人慘死,雅妃有重大嫌疑,暫且將其關入天牢。”他的語氣彷彿浸在寒冰裡的暗箭,毫不留情地深深戳進她的臟器。
“你胡說!我明明……”沒有給她繼續說下去,嘴裡馬上就被塞進了一團白布。
繩子一圈圈將手和身子捆在一起,姜雋雅目光兇狠地盯著面前黑衣侍衛的衣襟,眼裡閃著淚花,腦子依然飛快地旋轉著。
回想昨夜兩人溫存過後,莫伯言平平淡淡一番叮囑,說是廣陵宮會來貴客,說是要她備好茶水候在同悅殿外,至於為何非得要她給“貴客”端茶倒水,他沒給任何解釋,只再一次撲到她身上……
當時心裡的確小小地不平衡了一會兒,但最終也未直言拒絕。
茗潞搖了半天,見茗天嘯一點反應都沒有,顫抖著用手去探鼻息——忽然像是被火舌舔到了指尖猛然抽